王培清覺得安平太討厭了,嘴上一套,行動上一套:「那你今天幹嘛要去關心他,我也摔了,」就連安秦也看不慣他,今天打球的時候跟他繃著勁,就差把他直接揍一頓了,「你看不見?」
「我就不想如你意,你那會什麼眼神,鄙夷的,好像我跟他站在一起就侮辱了你的眼睛。」安平如實闡述自己的感受。
王培清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樣,畢業回來那一趟,看見他們在一起他當時確實產生過這樣的想法,但今天他知道更多是嫉妒:「我沒有,如果你感受到了,那我道歉。」
安平覺得她的心此刻就像一塊香煎牛排,又被抹上了一層生豬油,她往王培清跟前站了一點,冷風順著腳脖子往上鑽,她仰頭看他,慢聲細語:「他看起來傷的比較重,關心他是因為我跟他曾經是站在同一水平線上的人,這跟男女沒有關係。」
是同樣的出生和成長路徑,就像他和鄒喻一樣。是一種共命運的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她不想知道林東行是否會跳出關著他的籠子,那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她已經愈行愈遠。
王培清剛才一直皺起的眉,鬆開一點,他大概能理解她的意思:「那你哥呢?為什麼無緣無故討厭我?」
安平垂眸,不想在這種被他逼問的狀態下說這事,她拒絕回答:「你別再問了,我會自己跟你說的。」
「你在逃避問題。」
安平仰頭看他,眸光沉了沉:「因為它讓我很難受。」
王培清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安平看著是真的很難受,她一般真正難過的時候眼神會比較呆,眼眶中心有輕易察覺不到的水霧,即使院子裡的燈光很暗,他也感受到了,於是不敢問了。
一會,她情緒恢復,說他的時候依舊鬥志昂揚:「今天這麼幼稚的事,王培清,我不想看見第二次。你跟他斗球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自己的動物性。我要再跟你在一起,只會因為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喜歡上你。你現在手也弄傷了,高興了吧!」
王培清舉起左手:「尾指骨折了,還挺疼的。」
「活該。」
「別說活該。」他抗議。
安平哼笑一下:「那我說啥,說你精明嗎?躲都不會躲。」
「我打球又不比他差,我幹嘛要躲。」
「呵,」安平覺得今天過的不是元旦,是六一,「我走了,你自己幼稚去吧!」
王培清覺得他一點也拿捏不了安平,以前是,現在也是。他左手的傷指是真的疼,那種疼很有節奏,一陣一陣邊疼邊膨脹,他伸手勾住安平的肩膀,半擁著她,下巴磨著她的頭髮:「我搬家了。」
「搬哪裡了?」他不就是想讓她問嘛,滿足他。
王培清勾著安平的肩膀轉了個方向,下巴指了指:「前面這棟高層。」
「你搬到這幹嘛?」
「上班近啊。」
也是,確實離上班的地方近了,近了一公里都不到。
安平轉過身,不由得又去看他受傷的手指,她低頭輕輕摸了下,問:「現在疼不疼?」
「你別管它了,」王培清下巴跟著安平的腦袋移動,挨著她可太舒服了,「你跑下來是反悔了,不讓我去你那?」
「我舍友在。」
「那你去我那?」他更大膽了,右手撥開安平的頭髮,掌心似有若無的磨著她的側臉。
安平看他這樣就來氣,跟老家晚上跑出來趴在牆頭嗚嗚發情的貓一樣,她抬頭看他,他低著頭,唇和唇的距離很近了,她問:「去你那幹嘛?」
王培清知道她是故意的,這一刻他不再是巴甫洛夫的狗,而是桑代克的貓。他知道安平不光不討厭他,還很關心他,這不是愛是什麼,他已經找到跑出籠子,吃到香噴噴的食物的機關了。
他一手摁住安平欲從他身邊逃開的動作:「喝茶唄?」
「單純喝茶?」安平臉快要貼到他的脖子了。
王培清點頭又搖頭:「看你,你想喝茶、喝咖啡,喝什麼都可以,干點其他的也行。」
他以為安平會繼續跟他打馬虎眼,可她又變得很直白:「no,我不搞一夜情。」
「我也不搞。」他急忙解釋。
安平聳肩看他:「so?」
王培清真的很想很想把她腦袋打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下午天就晴了,明淨的月亮就高懸在他兩頭頂,小區很安靜,彼此這樣依偎的狀態本該是愛欲泛濫又失控的時刻,可她就是有本事將愛欲的河流凍成堅冰。
成,他偏要鑿冰。
「求和。」他伸出那隻還尚且健全的右手。又忽想起那年也是一樣,鄒喻走在前面,笑話她,她生氣了,他把手伸出去給她,她拍了下,他後悔沒有緊緊牽住她。
安平耳朵發燙,她拍了下他手:「你有病吧,追人的步驟一個都沒有,想什麼。」
「怎麼沒有,不是一直都在約你吃飯麼?」王培清看她,「不然你以為我在幹嘛?」
「不算。」
「怎麼不算。」他著急,「哪有你這樣的。」
安平看著他停頓了一會,指了指邊上的小門:「側門出去,可以直接到你那小區的西門。」
王培清瞬間理解她的意思了,轉頭想牽著她就往那邊走,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左手還傷著,碰到安平身上,鑽心的疼,他悶聲叫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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