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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意一直很喜欢夏。
前采的时候,她曾跟许真说过,夏是个绚烂的季节。
关于夏,她的大部分回忆都是美好的。
窗外枝桠缀满葱绿,操场上跑鞋摩擦声和哨声不停,蝉鸣纷扰,夏意疯长。
漫长夏日的街道上,年轻男孩骑着单车,凉风轻柔卷起他的衣摆,经过女孩的身旁时,他伸手拍了拍她的书包上的光影,像一只雀跃的鸟儿,经过树梢时,啄起一叶的碎片。
人就像是被沉在冒泡的汽水里,不断失重,不断试探。
就像此刻。
陈年抱着捧花,沿着漫长的河道向她走来。
“茉莉白玫。”他站在谢意面前,呼吸微急将花送到她手里,“愿君莫离,真爱永恒。”
少年穿着白衬衣,手腕绑着鹅色的扎染带,面容清朗,眉梢带笑。
递过来花的手白皙修长,谢意看得入神,不由得想起这双好看的手弹琴的模样。
“之后多弹琴给我看。”她没由来说。
“啊?”陈年愣住,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好。”
他笑着答应,声音带着一丝不察觉的温柔,“每都给你弹。”
“那花收不收?”他离得更近了,花香不受控制钻进谢意鼻尖。
“收。”她接过,将馨香抱了个满怀,“谢谢!”
“那收了花,就是我的人啦!”他笑得生动明朗,比盛夏还要热烈,却比暖风还要温柔。
陈年是真的很开心。
虽然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可等到真的牵到她的手时,心又抑制不住往外蹦。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此时应该摇得特别欢快。
两人相识二十五年,兜兜转转七年,一起期盼过也踏过无数个盛夏。
但这次——
“女朋友。”他轻声喊她,眼里透着毫不掩饰的热烈爱意。
他离得近,谢意耳朵忍不住痒。
她忍不住用没拿花的手挠了挠,下一秒,就被他拥入怀中。
她欣喜环住他腰。
这一次,她也彻彻底底拥抱到了自己的夏。
“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陈年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声音暗哑,“阿意,阿意。猫儿。”
他被幸福冲昏了头,准备了一宿的话瞬间忘光,只能语无伦次、来来回回喊她:“猫儿、猫儿……”
“我也喜欢你。“谢意在他怀里仰头。
果不其然,人好像又要哭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哄他。
“我屋里的三角梅也开了,你愿意去看看吗?”
……
漠城的夜晚凉风阵阵。
临时搭建的帐篷内却热闹非凡。
“下雨了。”裴茵茵说。
齐木盛站在她身旁,默不作声。
洛宾倒是情绪高涨,一歌接一歌唱,唱到烧烤架的烟彻底消散了,也唱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
他终于唱累了,瘫在沙上,声音哑:“你们要是去海城,就来找我!我带你们看青蓝色的海,吃便宜得不要钱一样的烧烤!”
“好。我们一定去。”谢意说,“你们要是来临山市,也要来找我。还有陈年。”
洛宾喝了口饮料,闻言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