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一可不知道自己这一趟边关之行,虽然是能把各种新的农作物种子带回家了,但也没料到她这一趟竟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就在萧靖请何玉堂帮忙写婚书之际,她刚从边关回到家里,现在正忙着让人把东西搬进屋里放好。
看着那些她从商城兑换出来的种子,被周大勇他们扛进屋里堆放好,她脸上不禁扬起笑容,这下终于能放心了!不料这时候张三爷来了,后面还跟着黄大强和黄二壮。
元初一想到黄杨氏那天说的话,她就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们黄家的人。奈何张三爷说这两人缠着他,非要他带他们来见他不可。她只好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黄家两兄弟一把跪到她面前,给她磕头,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元娘子,以前是我们混蛋,做事不地道,给你添堵了。我们知道错了,还请你原谅我们!”这两兄弟说得痛哭流涕!
元初一抬抬眼皮看他们,淡声说道:“你们知不知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原不原谅于你们而言也是无关痛痒吧!只要你们不在我面前晃悠,不给我添堵了!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
“元娘子,我们哥俩想好了,你的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
元初一忙制止他们继续说下去,“你们别搞错了,救你们的是张三爷,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出的诊,若不然我是不会救你们的!”
“反正我们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们兄弟俩想好了,从今儿起自愿卖身给你为奴,任你落!”两人拿出两张纸呈给元初一,“卖身契我们已请村长写好了,还请元娘子收下我们!”
元初一接过纸张一看,还真的是卖身契呀!还摁了两个红印!她忙拉张三爷到一旁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年前的时候,黄杨氏看着家里几个孩子都大了,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去找人借了些银子请媒婆给孩子们说亲,岂料媒婆给他们家说了不二十家的姑娘,人家一听是他们家没一个人愿意来,花出去的钱都打了水漂。
黄杨氏看着手上借来的钱所剩无几很是着急,见元初一做萝卜干卖得钱,她想着,不就萝卜干嘛,这谁还不会腌呢,于是也花了钱到集上去卖萝卜回来腌制萝卜干。岂料她买的萝卜时候不对,那时候,市面上萝卜已卖到到三文钱两斤,她买了足足一车,把手里借来剩下的钱都花了出去。
她想着等卖了萝卜干就有钱还债了。只是没想到她腌萝卜干竟然都了霉,腌好的几坛拿到集市上也无人问津。反观从元初一这进萝卜干拿去卖的林玉娘,她摊位的货却每天都供不应求。这可把黄杨氏气坏了!
前些天她借的钱到期,债主找上门来要她还钱,她家里在一个子都拿不出来,但要债的人逼得紧,她只要把家里一亩田卖了这才有钱还给人家。到现在,他们家就只剩下一亩地一亩田了。
黄大强和黄二壮知道他们家就黄三富还是个好的,他们就想把那点田地留给黄三富,他们到外面去谋生路。可他们身无分文,身上又带着伤,能上哪去,于是就想到了元初一。
张三爷说他们的命是元初一救回来的,那诊金和医药费在一般的医馆怎么也得十几两银子!元娘子给他们上的要是好药,那药费就更贵了!
兄弟俩觉得他们既没钱付医药费,家里也没田没地给他们种,吃上顿没下顿的。而元初一现在家大业大,家里肯定缺人做工,那不如就到她家去做工抵债吧!如此,有吃有住,也不用再为医药费愁了!
可若是说到她这里做工,她肯定不会收他们!兄弟俩一合计,决定卖身给她为奴!
于是兄弟二人就找到了村长,请村长帮忙写卖身契!
“元娘子,这两孩子也是真心悔过,想好好过活,你这若还缺人,不如就留下他们吧!”张三爷也替这两人求情。
元初一家里缺人干活是肯定的,但一想到他们母亲黄杨氏,她又皱眉。
“黄大强,黄二壮,你们要卖身到我元家为奴,你们母亲知道吗?若我真收下你们,她应该会三天两头来找我麻烦的吧!”
黄大强忙摇头,“元娘子,这不能,我们已经跟她讲过了,村长也跟她讲过了,这事她不敢来闹!”
元初一想了想,终于点下头来,“行吧,那除了抵那医药费,我还给你们五两银子回去交给你们娘,往后你们兄弟俩就是我元家的下人,任我差遣,若是不听话或是作奸犯科,我打死或卖都与黄家再无干系!”
“是!多谢元娘子!”两人欣喜地给元初一磕头。
元初一拿了银子给他们,让他们回去跟家里说清楚然后过来听也差遣!
两人想不到元初一真的给了他们五两银子,拿了银子后又是一通磕头,然后飞快回家去,把银子交给了黄三富,让黄三富好好过活。黄杨氏见他们得了银钱竟然都不交给自己,顿时撒泼打滚起来,哭闹得整个村子都听见了。但三个儿子谁都不理她。
黄四贵眼睛一转,计上心来,拿过黄三富来不及收好的银子,说道,“大哥,二哥,既然得了银子,不如我们拿着银子到外面去吧,留在这破村子作甚,那元娘子就一个小娘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黄四贵话音未落,一把匕突然从屋个飞进来,擦过几兄弟的脸颊然后学深钉入屋子柱子上,一个冷冷的声音自屋外传来,“你们不妨试着逃走看看!”
黄家兄弟四人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俊俏小哥,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院墙院上,此时正悠哉悠哉地看着他们,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黄大强黄二壮吓得慌忙作揖行礼,“我弟弟只是开玩笑,我们这就回去向元娘子报到。”
兄弟俩将银子从黄四贵手上拿了过来,交到黄三富手上,交待他好好过日子,然后出门往村头走去。黄四贵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人晃过,他再一看,那柱上的匕不见了,院墙上的小哥哥也不见了,惊得他脑门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