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亦如尖錐不斷戳著他的心。
忍不住自嘲道,「男人他媽的果然是下半身動物,女人逢場作戲哭一哭,心就跟著軟,真沒出息。」
夏冉抱腿蜷縮在淺藍色薄毯中,露出的光潔肩膀一抽一抽,兩眼游離。
貝斯清倚靠中島斜叼著煙,一口接一口,嗆的眼眶泛紅。最終走到她身邊,遞過自己的黑襯衣,「夏冉…對不起。」
繚繞煙霧裡的女人緩緩套上襯衣,一粒一粒系上扣子,又重理了理頭髮;慢條斯理像一出慢動作默劇。隨即砰一聲,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上車時,司機沒忍住打了個招呼,「小姐,你還好麼?」
夏冉喃喃自語,「今天挺冷的」,說完又裹了裹身上的襯衣。
回到家,洗個熱水澡,上半身還有殘留的紅色印記。
如行屍走肉般躺倒在床墊,早上起太早,腦袋發昏,需要好好補覺。
「林聽你去上班吧,我沒事,睡一覺就會好。」被窩裡的聲音悶悶的,有一處沒掩好,透進來一絲光亮。她忙不迭將身體蜷縮地更緊,死死壓住那一條縫隙。
她怕光,光照下她的愛情無處遁形。
林聽嘆口氣,輕手輕腳出門,並沒有想像中的輕鬆愉悅,反而胸口悶得慌喘不過氣。
還好,要回去了。
這一年,大家的奔忙總算有了說得過去的結局。
第1o2章落定·家的定義
離開洛杉磯那一天,天氣晴。
過去一周東西該扔的扔,該送人的送人,舍物的快感麻痹了無盡的難過。
夏冉越扔越瘋,林聽實在看不過去,攔住她,「不過日子啦?這麼個扔法。」
「都是身外物,還沾著別人的氣味,留著糟心。」
在安慰人這件事上,林聽一向不擅長。肉麻的話說不出口,就奪過她手上的毛衣往框裡一扔,「對,扔了乾淨。」
沈微明視頻來的時候,兩個人正滿頭大汗各抱著一大筐東西準備出門。
「你們倆這麼晚出門幹嘛去?」
夏冉歪著頭晃晃手上的籃子,「去樓下扔東西」,說完便進了電梯自覺給二人空出距離。
「夏冉怎麼樣?」
「就這樣。」
「她會想明白的,別擔心。」
夏冉的性格一向開朗不會鑽牛角尖,這點林聽很放心。
但想明白和徹底放下是兩個概念,被砂礫磨得坑坑窪窪的傷口沒那麼容易被時間撫平。
出發那天夏冉一身運動衣,肩背鼓鼓囊囊的大書包,推著兩個沉甸甸的大箱子穿梭在人群中,行色匆匆。
排隊換登機牌,託運行李,登機流程明明爛熟於心,卻在每邁出下一步時忍不住回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