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記錄步驟,將材料配比精確到克,不厭其煩的問很多廚房小白才會糾結的問題。先放水還是先放豆子?花什麼時候加?肉要不要先焯水?
最後冒著熱氣的祛濕湯端上桌,第一勺下去,是它該有的味道。只是搞不懂,看起來大差不差的做法,怎麼味道可以大相逕庭。
姜女士也好奇女兒怎麼對廚房上了心,吃飯功夫問了幾句。林聽的回答聽起來冠冕堂皇,甚至她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
「熬湯簡單,方便帶去醫院。」
「食堂和外面的飯菜吃多了總歸不健康。」
姜女士應著,「那還不容易,讓王阿姨休假回來天天給你做了送過去。」
林聽適時閉嘴,王阿姨的飯還不如食堂,至少食堂的飯菜還有賣相。
雖然飯桌上的話題沒有完全規避梁帆的事情,倒也沒怎麼影響林聽的心情。林永年話里話外不忘敲打兩家對這門親事的期待和重視,卻也不敢逼得太緊,多少對她的情況有所顧忌。
而按照梁帆發信息那股油腔滑調的文風,林聽覺得自己不過是魚塘里的一條魚而已。說不定他哪天累了就罷手,還她清淨。
至於林永年的生錢大計,自求多福吧。
想到這,心情又好了幾分,甚至多喝了一碗湯。
「最近食慾不錯?」姜女士張羅著幫她盛湯,瞥了她一眼。
「還行。」
「城南的房子就這麼空著?」林永年邊喝著湯邊問了一句。
林永年在城南大學城還有一套兩居室,五六十平,不大;優點是離林聽大學的老校區很近。林聽大夏冉一屆,大三那年醫學院和夏冉所在的商學院從城郊的校區搬回了老校區。夏冉那時候吵著要準備考研,想搬出寢室住,圖個清淨。恰巧碰上這套房子當時的租客要回老家提前退租,林聽便琢磨著乾脆和夏冉一起搬進去。
聽起來不算什麼大事,卻仍和父母進行了小一番抗爭。按林永年的話來說,住寢室安全放心,校外人員很雜,女孩子下晚課走夜路總歸不安全。再說,搬出寢室住到校外就和室友,同學生疏了;這樣的特殊化不利於她的發展。
好像不管什麼事,只要是她做的決定,爸媽都要插一手刷刷存在感。
林聽不願再有什麼口舌之爭,二話不說直接拉著夏冉搬了進去。還換了門鎖。林永年知道後倒沒想像中雷霆大怒,只是幾通電話狠狠數落她一頓。
後來夏冉放棄考研選擇出國讀書,決定大四畢業後gap一年,專心考gRe和托福,寫申請文書。而林聽那會開始為兩年後的畢業著手準備,已經開始感受科研和臨床的雙重夾擊,壓力大的苦不堪言。兩個人白天湊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各有各的忙碌,到了晚上不管多晚都要窩在沙發上,說上一個小時的話。大多是彼此當日的見聞,學習上的心得體會,或是有的沒的的閒聊。等時間到了,再回到各自房間繼續打拼。
夏冉的小房間裡常傳來她練托福口語的聲音,很熱鬧。林聽呢,則伴著這樣的背景音刷完了一篇又一篇論文。
再後來夏冉順利去洛杉磯讀研,說左不過三年就學成歸來,等回來後還要林聽收留。林聽心想離畢業還有兩年,總歸還要繼續住些時日。畢業之後的事情都說不準,只能到時候再看;而林永年多半不缺這麼點租金,東西搬來搬去也麻煩,索性都留在屋子裡保持原樣,夏冉的房間則暫時空置下來。
不大的屋子少了個人,竟空蕩許多。
她總是下意識喊,「熱水器水好啦,你先洗。」又或是,「夏冉我出門啦,晚上要很晚回來。」
沒有回應,一陣低落。
夏冉去美國沒多久後,林聽也開始去仁心醫院實習。林永年以實習離家近為由讓她搬回家住,而她也實在忍受不了往返早晚高峰擠地鐵的通勤,答應下來。再然後她博士畢業和家裡抗爭成功,搬到現在住的小房子裡。城南這套房子就徹底空了下來。
算起來一年多沒回去過了,她不想也不敢。
思緒紛飛,過很久才終於繞回到林永年的問題上。
「空著吧,您缺錢麼?」
「什麼?」
「如果不缺租金的話,這房子我不想再租出去了,可以麼?」
林永年沒作聲,狠狠扒拉兩口飯,大概是在壓抑自己的怒氣。姜女士捏捏她的手臂,眼神示意,過半晌後,他喉嚨里嘟囔一句,「嗯。」
林聽如釋重負,卻也不想多待。「爸媽我回家補覺了,明天夜班。」
好在林永年只是微微點頭,沒再拉著她多掰扯幾句,也讓她稍稍鬆口氣。
只是吃飯的時候她總以為沈微明會再發來什麼,但直到入睡前,對話框都很安靜。
第15章心慌·你為什麼打人
前半夜的好眠沒能抵擋後半夜突如其來的清醒。
再醒來時已是凌晨四點,窗外樹梢上嘰嘰喳喳的鳥鳴此起彼伏,提前慶祝一天的開始。她摸到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心想難得,居然一口氣睡了個六個小時的整覺。
時間太早,她刻意賴了會床以示對周六的尊重。
忙的不著家時最心疼的莫過於自己花大價錢購置的床上用品,興高采烈買回來卻無福享用,真是可惜。
別人是努力工作賺錢買包包打扮的漂漂亮亮,到她這兒就變成努力上手術台賺錢買高級的床上用品放家裡積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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