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着这种变化,若没有足够时间的洗礼,可不像是能作假的……”
田建纹:“那纹饰我也看了,还有禄东赞的衣服上,纹饰当真是清晰许多,我咋瞅着比紫禁宫城里那个,还要好几分?”
赵宾服:“你也这么想?我也觉得好像比京里那个还对意思。可惜,这两幅画,要能放一起比较比较就好了!”
许永结:“还有那几处不同,白色鱼符袋、李二右手、宫女袖筒那里,可是跟59年那版才一致的!”
赵宾服:“这倒是难说,毕竟当年有五百份印刷品流了出去呢!照着画也不是不可能。但问题是谁能仿画到这种地步?”
田建纹嘿了一声:“要真是像你说的仿画,我敢拿脑袋担保,那也就是张大迁呗,除了他,绝对没别人了!”
许永结皱眉撇嘴道:“要真是他,字体、线条、色彩方面,想瞒过别人,倒还真有可能……问题是那些印鉴呢?”
“他要是仿画也就罢了,连这些东西都全都做出来了?我可没听说,他做过这么多人的印章和印泥……”
田建纹:“也有一种可能,或许是不知道哪里搞到的底绢,作画是张大迁的手笔,再找一群作假的,配合着做的印鉴?”
赵宾服:“那可是老大个工程了!问题是这画看着保存的可是不错,为啥从来没听过?要一群造假高手合作,咋不现世卖钱?图点啥呢?”
许永结:“可惜炜林不在,单说印鉴和印泥这块,咱几个倒是都比他差些……”
……
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大体上偏向于真迹,却总觉得难以下定论。
这才又站到老师张中培先生的身边,轮着把自己的看法说了一遍。
张先生点点头:
“如此分量的古画,对其鉴定是个大事。如果它是真迹,那将会有非常深远的影响。你们不轻易下结论的做法,是对的。”
“我们现在与前人相比,鉴定的方法和手段,要丰富许多。对材料的观察和分析能力,也多了很多现代化的科技手段加以补充。”
“所以你们一定不要局限了自己,除去传统知识方面的学习,对于新技术,也要做到足够的了解。”
“咱们专业里,对技术手段的更新换代,也要及时跟上才行!”
接着把田建纹批评了一通:“说什么拿脑袋担保!在问题没搞清楚以前,你凭什么下这种结论?要是错了,真摘了你的脑袋不成?你的学术精神呢?……”
把个田建纹说得面红耳赤,不敢吭声,旁边赵许二人,看着他挨老师的呲儿,憋笑憋得难受。
张老先生倒是诲人不倦,拉着他们三个,又把这幅画各个方面的历史知识、画作特点、相应的脉络传承等等,给细细讲了一遍。
刘中书校长站在他身边,等他讲完之后,轻声问道:
“老张啊,以你的判断,这幅画,可是阎励本的真迹?那紫禁宫城博物院里面的,又是咋回事?”
张中培见问,沉吟一会儿,慢慢道:
“我这几个学生说的,你也听见了。”
“《步辇图》的仿作,历史上确实有不止一幅。只不过能得以传世的,已知的,便是现在京里那幅。”
“当年咱龙国考古界的一代宗师夏之鼐老先生,和我的老师苏秉奇先生,都看过、也说过,那幅画,不该是晚过宋初的。只是暂时还没找到强有力的佐证……”
说到这里,指着眼前的画,声音有些难以抑制地颤动起来:
“以我看来,这一幅,仅单单以其笔力神韵来说,恐怕就绝不在京里那幅之下。”
“老刘,虽然他们几个仍有些怀疑,但是如果我个人判断的话,这幅《步辇图》,乃是大开门的,精品中的精品!”
“年代上来说,我认为它绝不会晚于宋初!兴许更在晚唐之前!”
张教授眯起双眼,声音有些颤动起来:“老刘啊,我甚至、甚至觉得,它比京里那幅《步辇图》——”
“还要更早!”
“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