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先一人,是个女将。生的柳眉杏眼、白净面皮,年纪不过三十几岁。
胯下一匹乌云踏雪马。那马头至尾,约一丈。蹄至项,足八尺。
腰间系着赤锦绶,锦绶上右悬着一把环刀,云纹的鞘、回纹的柄、火纹的镰、卷草的托海。
手持老大一张顽羊角弓,角面连靶足有七尺长。
背后一个牛皮箭袋,箭袋里少也有百十只支赤茎白习的飞凫箭。
凭其坐骑、兵器,尹亮已知这女子不凡。
及至看清她腰间赤锦绶下那块腰牌——百璜的玉牌,
除了皇汾二十六位流绝等的飞仙,就连亲王、公主也不敢配百璜玉牌。
尹亮拉起魏狗儿就走,连一句话都不敢跟这女子多说。
魏狗儿岂是知死活的人?
他不认识飞仙,只看到蒙古人将要踏过石门,而且是成群结伙、持器驾马的准备踏过石门。
他念念不忘的娘曾几百次叮嘱他:
“庆王曾有言,石门失,皇汾无宁日。”
“我们边墙卫驻守此地,正是为了保卫石门,抵御蒙古人。”
“除每年七月十五,也就是你生辰那日,许他们解兵下马,过石门祭拜谷山一日。”
“其他任何时候,蒙古人不得踏过石门半步,违者杀不赦!”
魏狗儿甩开尹亮,一手攥着石头,大踏步到了蒙古女子面前,杀气腾腾的说:
“蒙古人不得踏过石门半步,违者杀不赦!”
蒙古女子压根没有理会魏狗儿,她先是盯着尹亮瞧了会儿,又抬头看看被大山埋葬的边墙城,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冲尹亮拱了拱手,随后张嘴,竟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
“赵将军何在?”
“岭北馥香求见。”
看到那块腰牌时,尹亮就知道她是馥香娘子了。
馥香娘子,蒙古岭北部的领,亦是二十六飞仙中排行末尾的杀仙。
馥香娘子表面已经归顺皇汾,可蒙古人归而复叛、叛而又降的事儿,尹亮见得太多,所以她从来不信任蒙古人。
于是更不答话,径直过来拉魏狗儿:
“走!”
魏狗儿一把打开她的手:
“猪狗们定是上山打猎,扔下了城池不管。”
“如今只好由我守城,我怎么能走?”
馥香娘子也不理会魏狗儿,跳下马来,又问尹亮:
“我认得你,你是赵将军护心兵尹亮。你既然在此,想必赵将军也在左近。”
“你怎么不答我话?”
待她下马,尹亮看清她身形,更觉惊异。
她的身长也有七尺左右,但体态却和蒙古女子大不相同。
蒙古人以牛羊马之肉、奶为食,故而生的粗壮。她则瘦纤纤,尤其走起路时,袅袅婷婷、弱不禁风似的,让人绝难将她和“杀仙”二字绝联系到一处。
只是她那双臂膀长过常人,直垂过膝。而且极其柔软,如若无骨。
汤臂三肘,是谓柳翼!
她这一双如若无骨的臂,又何止三肘?
如此柳翼,使上那样大弓,绝不是小可的。
尹亮拉起魏狗儿,没头没脑说了句:
“告辞!”
魏狗儿不动,死死盯着馥香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