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惊得站了起来,“微儿,你干什么”
“成婚,不是要拜堂的吗”顾元微眨眨眼睛,眼中的迷离再消了几分,恢复了往日的几分神采。
“胡闹。”沈墨给顾元微按好被角,“你这样子,怎么能”
“父亲,也许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呢”
顾元微话音一落,沈墨便再也忍不住,趴在顾元微肩头,潸然泪下,“微儿,你是爹爹的命,你知不知道”
顾元微闭着眼睛,感受着颈间的湿意,眼睛亦跟着湿了,“爹爹”
若她不是个能将恩与怨分的那么清楚的人,若她昨夜没有听游景的那一席话,若她对沈墨对其的用心,都还只是怀疑,那该多好呢
若她永远不知道,她不过是沈墨为沈家复仇道路上的那颗至关重要的棋子,又该多好呢
“爹爹,你说,我不能现在死,是什么意思呢”顾元微很想直白地问一句,可最终出口的,却是,“爹爹,让我拜一次堂,好不好”
乔暮阳在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下,被喜公背入了顾府大门。
从此以后,他便是顾乔氏了。
乔暮阳垂下眸,红盖头下,两滴泪渍悄无声息地隐入喜爹大红的衣料中,他终于嫁进来了,比他顾晨的儿子早。
顾府大门轰地一声关上的时候,仿佛也把所有的嘈杂都关在了门外。
耳边静的,只有众人刻意放低了的脚步声,与衣料摩挲声。
他知道,这场婚礼是没有宾客的,更没有新妇。
没有期待,便不会有失望,乔暮阳是平静的,心如止水。
婚礼是一切从简的。
礼官几声唱词之后,便有人把一段红绸塞入他的手中。
红艳艳的丝绸映照下,那只伸来的手,惨白地骇人,暗青色的经脉,犹如藤蔓一般清晰地缠在那只手上。
“乔公子,你别愣了,快拿着,小姐支持不了许久的。”
乔暮阳此时才现,这手是被人搀着送来红绸的。他木木地接过,指尖触到那只手微暖的温度,平静的心湖涟漪阵阵。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新人交拜”
“礼成”
礼官话音未落,一阵阵杂乱地惊呼声此起彼伏。
有人在喊“微儿”,有人在喊“小姐”、“大小姐”,有人在低低的呜咽
乔暮阳只觉一个轻巧的红影向他倒来,他双臂一展,便把人接在了怀里,眼前一亮,红盖头不知怎么落了下来。
他紧紧盯着怀里的人,只见她闭着眼睛,唇轻轻动了动,只有他听到了她吐出的那三个字,“我揭的”
他望向她无力垂下的手,纤细美丽的手指蜷曲着,把那抹殷红禁锢在掌中,霎时泪如雨下。
为何要这样做,明明知道,这场病不过是一场戏,她为何还要如此撩拨他
她不会懂,永远都不会懂
对她动心,于他而言,会是一场比前世更加凄惨的灾难
易容成“晓凡”的游景皱着眉头,推了推呆坐在地上好一会儿的乔暮阳,“快起来,这种时候你什么愣”
乔暮阳回神,才现整个喜堂都空了。
“快去看顾小姐如何了,必须要说动沈墨秘密把人送去来因寺。”
乔暮阳点了点头,寻了个顾府下人,送他去顾元微的居所。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