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知明說到做到,忍著肉痛買了最近一班飛機,臨走時幾個室友紛紛把自己的「裝備獻出來幫他捯飭,來自英國的插r1es抱著電腦吹了聲口哨,說netkofaordyouonnetdingtobehatoneisnot,renmugouyang。」
季知明笑著沖他說:「你學得很好,下次不要學了。」
再次見到她,好像沒有什麼變化。還是在出口接他,隔老遠就朝他揮手,「netce!這裡!」
季知明拖著他的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見了她。
他覺得真安靜,腳下的路也變得無比的踏實。這種心安感自從來到異國之後就很少出現過了,就像小時候背著書包回到家,剛開家門就可以聞到飯菜香,於是知道媽媽今天又炒了好菜,是滿心滿肺的熨帖與踏實。
他有些靦腆地,無比堅定地朝她走去,伸出手來,「好久不見啊。」
「好久不見你個頭啊!才倆月而已!」amanda一巴掌拍到他掌心,回手反握著,「牽好了啊,待會見到我爸媽的時候,注意細節,可不要露餡,要是你不會編呢你就看我,我是文科生,我比你會編。」
她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的舉動有多麼牽動人心,這是季知明活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牽著女孩的手,一顆心在腔子裡撲棱撲棱,他都不敢說話了,只敢小心翼翼地回握著她,生怕她察覺出了什麼來,生怕她撒回手。
她的爸爸媽媽對季知明印象不錯,因此第一次見面也很親切,很客氣,問了幾個家長都會問的八卦問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amanda有些害羞的看了季知明一眼,季知明臉都紅了,輕輕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失態,他努力地回想,用他那不是很充沛的想像力開始胡編亂造,「是在一次聖誕聚會上,我倆偶然認識了。她很熱情,也很大方……我對她一見鍾情,只是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吐露心聲。後來有一天,她帶我去參觀harvard,看見一句格言,以柏拉圖為友,以亞里士多德為友,更要與真理為友。我想了想,問她,你就是我的真理,我可以與你為友嗎?」
季知明說完這話,就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常發揮。
郝芡也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著看了他好幾秒。當然,這在家長眼裡,不失為小輩愛情甜蜜的一種表現。
很滿意,郝爸爸郝媽媽相視一笑,非常滿意。
因為還有急事,這次來波士頓只是給她送一點國內的吃食,順便來看一看生活,見女兒一切都好,又有男朋友陪伴在側,也就不必久留了。郝芡沒有說什麼,只是問:「這麼快就要走嗎?」
季知明拍著胸脯保證,「叔叔阿姨,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芡芡的!」
在安檢口告別的時候,他看見她眼裡隱約的淚花。
他故作不解地嘲笑她:「怎麼,來美國這麼久了,還不捨得爸媽啊?」
「我習慣了。」她的睫毛很長,淡淡掃出一片陰影,他以前從來沒有在她眼裡看見過這麼寥落的神色,一瞬間他甚至有一些心虛,知道自己剛才那話說錯了,想要說一點什麼來補救一下,又發現自己語言系統實在是匱乏得要命。
他含糊地在她肩頭拍了拍,說不要不開心啦,「這不還有我呢。今天難得天氣好,雖然還是冷了一點,咱們去查爾斯河看晚霞吧!」
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河對岸的燈,三三兩兩地亮了起來,逐漸連成一片。天空起初是很好看的朱灰金,轉變為厚重的藍紫色,晚風有些冷,可是很溫柔,他們沉默著前行,像約定好了一樣。
季知明張了張嘴,剛想說話,amanda就已經率先開口:「不用安慰我。我沒什麼。」她深深吸了口氣:「只是想到我小時候,我爸媽也是這樣,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很少回家。很多時候家裡就只有我和保姆兩個人,空落落的。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只是我有時候很不理解,為什麼,那些工作真的有這麼重要嗎?我在他們心裡,真的這麼不重要嗎?」
想安慰的話被人說了,季知明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思來想去,不說點什麼又覺得尷尬,只好說:「那個,別難過了,你眼妝花了都。」
amanda頓住步子,瞪眼看著他。
「不是……哎呀,你別這麼看我……這麼多人呢……」他慌了,他語無倫次,「我是說,那個,其實你對我挺重要的,機票錢能不能報銷一下?」
amanda覺得這個男人沒救了,毀滅吧,不想和他說話了,逕自往前快步走了。
季知明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開玩笑開大了,嚴重影響形象。他二話不說,一路小跑著跟在後面追,「你走慢一點啊,別生氣啊,我不是那意思,嗨呀,要不咱們去nebury看看吧,興許之前你喜歡的那款包到了呢?」
周日下午的飛機,還是在dca。
這兩天天氣不錯,雖然總是乾冷的,可是到底出了太陽。
她來為他送行,因為到機場太早,在櫃檯值機後不著急安檢,就在外頭逛一逛。
季知明把那枚胸針藏在了自己的口袋裡,死死地攥著小盒子,有很多話想說,可是驟然說出來,又害怕被認為是一種唐突。
畢竟他之前就犯過類似的錯誤。
陽光很好,她想了想,說:「我們拍幾張照吧,」隨後趕快補充道:「為了應付我爸媽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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