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珍在亓肇面前哭诉委屈,梨花带雨,“庆寿宫那么多人,皇后就看着长公主要用戒尺训诫我,我还是一个贵妃呢,连个丫头都不如。”
“讲究点的人家都不会当面训斥丫头。”
亓肇脸色难看,倒不是为了杜玉珍隐晦上皇后的眼药,他只是失望,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他的妻子,就应该是后宫之主。
但是现在的后宫之主是刘太后和她的女儿。
他在朝堂捉襟见肘,皇后也要退居一射之地,这如何不让他郁闷。
原本有化暖意向的帝后关系突然又冰冻起来,亓肇不再去长乐宫,也不会像之前一样想着点什么好东西就让人送到长乐宫去。
宫里忙着过年,大大小小的事宜让魏向晚空没有空闲,她既执掌宫闱,就不会让任何人挑不是。
这个时候不用特意空出时间应付陛下,反而是好事。
甚至年三十亓肇睡在藏玉殿,也没有关系。
新婚之夜没留住丈夫的女人,自然不会把初一十五当回事。
刘太后看着魏向晚叹气,“你怎么就,眼看着关系都好了,又让你处回去了。”
“皇后,要强要用对地方,你是一个女人,没有陛下垂怜,在这深宫日子难熬啊。”
“母后说的是,儿臣谨记。”
亓肇的冷淡只止于不见面,等看到魏向晚那张脸,他又开始后悔,不该对皇后这么冷淡的,毕竟皇后一进宫就被他冷落,已经是委屈,毕竟被选为皇后又不是她的错,他不该把对太后的不满泄在她身上。
她已经做了她力所能及的事,杜玉珍在庆寿宫如此口无遮拦,若不是皇后在其中说和,只怕不能全身而退。
若真让太后当众羞辱杜玉珍,这巴掌最后还是落在他已经死去的母妃和他身上。
新年伊始应该是新气象,他不该再让皇后承受怨气。
所以太庙祭祖的时候,亓肇借由袖子的遮拦,捏了捏魏向晚的手。“皇后辛苦了。”
“份内之事。”魏向晚借姿势变化将手抽了出来。
太庙祭祖完就要去宝慈宫给太皇太后拜年,太皇太后只让陛下和皇后进去,其余人在殿外磕头。
杜玉珍抬头看着表哥和魏向晚的身影消失在门里,五味杂陈。
宋含珠偏头看见了悠悠开口,“在宝慈宫没关系,太皇太后不见人,大家一起跪着。”
“等到了庆寿宫就不好说了。”
“你什么意思?”杜玉珍瞪着她。
“不用我提醒你吧,你进庆寿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宋含珠笑道,“到了庆寿宫,嫔以上的妃嫔都能进殿给太后拜年,你一个贵妃跟着低阶妃嫔跪在外面。”
宋含珠笑的意味深长,到时候就不知道是谁丢脸。
杜玉珍脸色苍白,下意识摇头,“表哥不会让我落到如此境地的。”
宋含珠看她,天真,你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你男人不只是你表哥,还是陛下。
陛下可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然你也就不会在这跪着了。
再说后宫争锋都是软刀子割肉,陛下不易察觉,就算察觉了他也不好出头露面,些许小事说出去只会丢人。
不过宋含珠不会提醒她,她是很乐意见杜玉珍吃瘪的。
以为傍着陛下,在后宫就高枕无忧了?
不过这次刘太后没有刻意为难,杜玉珍还是跟着大部队进去磕头拜年,亓令月不在,没有人阴阳怪气,气氛难得融洽。
刘太后打趣陛下皇后,室内众星拱月跟着应和,亓肇看魏向晚的眼神有多温和,杜玉珍的脸就有多黑。
但是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