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穆离离铜铃般的笑声引得老侯挑眉:“这丫头一天到晚没心没肺的!”
“没心没肺,活着不累,多好···”穆一念听着那笑声也随之勾起唇。
“今儿不是礼拜天吗?”老侯刚问:“棋王小子难得没缠着你啊?”
穆一念笑道:“左拐第三家,南下打工的,带回个电视机,整栋楼的人都去了。”
老侯闻言两眼亮:“这么说,南方还真是捞金的好去处!”
袁心野进门就瞪老侯:“南方有什么好?南方人都很坏!赵全也不是好东西!”
“坏人到处都有,想挣钱总要接触各种人。”穆一念觉得少年对南方人敌意很重。
邻居赵全在第二天孩子们上学后,主动来找穆一念。看他打扮的仪表堂堂,穆一念笑着恭维:“可以啊,全哥!现在咱们这一片儿数你有出息。”
“哪里···”赵全不好意思地挠头,“听离离说你之前做打手的?现在不上班?”
穆一念脸上挂笑,心里先把穆离离臭打一顿:“那是以前!全哥在哪高就?”
“我在g市一家拳馆做事,老板看重我能力,现在还帮他代理一家外企。”赵全递过去一张名片。落座时,故意抻了抻衣领,露出脖子上的金链条,接着撸起衣袖,晃了下胳膊,一块方盘手表滑到手腕,亮晶晶、黄灿灿的。
穆一念对此人的炫耀不甚在意,却注意到他手背上的刺青:“你这图案···是饕餮吧?真好看!”
“这个啊?你也喜欢?”赵全抬起手背给穆一念显摆。穆一念又仔细瞧了瞧,和她画的那张图竟有几分相似!
不明所以的赵全继续絮叨:“一看你就是个懂行的!许多人都叫不出这东西的名字,这可是迈克从大老板那得来的,只有位居公司上层才配···”
“你们大老板···是外国人?”穆一念突然打断他:“他身上也有刺青?”
“当然是外国人!至于刺青嘛···迈克说有就有,公司里除了迈克,我们这些小喽啰可见不到大老板…”
赵全又开始喋喋不休地介绍起公司的业务,最后说到拳馆,他搓搓手,干咳两声,问道:“你···想不想打拳?我们拳馆下个月有场比赛!不分男女,只要参赛,打一场就能拿两千块,赢一场还有翻倍的奖金!来回车票、吃住全包!”
穆一念的心中燃起一团火,她对打拳没兴趣,却对大老板产生兴趣!会打拳的外国人,身上有相似的刺青图案···g市她必须去!
赵全在那自顾自地说个不停:“就你家这情况,多条路子挣钱总不是坏事···”
“我去!”穆一念几乎没做考虑就冲口而出,“这钱挣得比做生意容易多了!”
穆一念跟谁都没说去打拳的事,让赵全帮她定好三天后南下的车票。赵全要先回公司报道,走之前来给穆一念送票,正巧碰上袁心野。他在袁心野虎视眈眈地注视下,灰溜溜地贴墙跑了。
袁心野看到穆一念手中的车票,脸瞬间冷下来:“老大!你要去哪?”
“呃···老侯不是说想去南方看家电吗?我们去g市···”
“你骗人!老侯要陪他媳妇儿先回趟老家!”
“臭小子!我骗你什么了?”穆一念过去揪住袁心野的耳朵:“我又没说我们一起,这次我先去打头阵,他陪完媳妇儿就来找我。”
袁心野倏地抱住她:“别去!你要是真想去,让我陪你!南方太乱!”
“小屁孩,你懂什么!现在可是改革开放的和平年代,你以为是古代战乱啊?!”
袁心野劝不住穆一念,就想方设法的黏着她。穆一念这两天上厕所都能感觉到背后有人。为了甩开这个跟屁虫,出那天,穆一念选在凌晨三点摸黑赶路。走之前她还特意试了下袁心野,确定他是真睡着了,这才悄悄出了门···
火车缓缓驶出车站,穆一念靠在窗口欣赏车外嗖嗖倒退的景象,若有所思。换轨时车厢晃动两下,她转了个方向,余光瞥见车厢尽头一抹熟悉的身影。
再扭头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直到踏出车厢的那一刻,身后有人的感觉再次袭来。她猛然回头,立刻抓到没来得及躲开的人。袁心野无措地站在那:“老大···”
千防万防,袁心野还是偷偷跟来!来都来了,总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单独回去。半大孩子,万一路上生点儿别的事就更不好了。穆一念只能无奈地带上他一起。
赵全在出站口见到袁心野时,同样感到错愕,但也只是刹那。
到旅馆后,袁心野不愿意自己单独一个房间,赵全只能重新给两人换成标间。
“今天先去签合同、适应场地、了解比赛规则,后面几天会有专人陪你训练,五天后比赛正式开始。”赵全没给穆一念休息的时间,吃过中饭就带她去了拳馆。
在拳馆签下对赌协议后,穆一念才明白:拳馆只是个招牌,实际上是打黑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