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录与苏烬雅坐回马车上,一起听着几近黄昏的微风,手牵着手,好不惬意。
“云云殿下……你现在方有身孕……身体会吃不消的。”乔申洛放下摆弄的手指,一心担忧着。
钟肃并未说话,但他应该也会以这样的事出口。
“无碍……”祁云额头上依旧莫名的在冒汗,脸色逐渐苍白。按理说……现在并不算天气炎热,频频出汗定是有问题的。
宁儿在其后方看着,本想伸出的手又猛然收回了。思及此处,心里不免一慌张。她这是怎么了?连贱人贱骨都要同情?
“还说无碍,你看看,你都出了多少虚汗了?你定是累着了,我先扶你到马车上休息一阵。”乔申洛凑过来想要驾起祁云,却被祁云缓缓推开。
“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走过去。宁儿,帮我倒杯水吧,多谢。”
“是,公子。”
祁云寻思着,自己也不是什么断胳膊断腿的,走个路倒也无妨,根本无须搀扶。
乔申洛顿在原地半晌,神思恍惚。他不明白……为什么祁云总是如此呢?明明可以好好顾及自己,却要把身心全部交给他人。何苦呢?对这些人而言只是一瞬间的事罢了,祁云以为他们将来真的会感谢他吗?
钟肃看着祁云摇晃的背影,有些不放心,还是决定跟上去。
近旁晚的黄昏处,像是点燃了篝火,云边一簇簇的卷着,渲着琥珀般的光泽。城中虽是萧条不堪,但聚于此的许多人确实一张张再真实不过的笑颜。
祁云抬头看了看,心里不免舒卷开来。但身上的疲惫感仍旧未曾消减半分,尤其是腰间似乎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痛。
宁儿端着一杯水跟上祁云的步子,眉头紧锁,不知在思虑些什么。
“皇……兄长可是哪里不适?”祁录见到祁云走路的背影甚是奇怪,有些忧心便跑过来仔细询问。
祁云抬头,轻轻一笑:“无碍,阿录不必担忧。”
苏烬雅跟在祁录身后,只道:“夜深了,此处也不便栖身。各位,不如先到我府上一歇?”
“……嗯?”
祁云不免皱眉疑惑,孤身女子在倾水城能有一座府邸,想必这位苏姑娘怕是身份不凡。更何况从一开始,那双含满风花雪月的眼眸,似乎已经极其明显的告诉旁人,她身上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故事。
“阿雅……你不是住在……泽月坊吗?”祁录疑惑,之前与她相识也总是说她住此处……
“录小千金,你忘了?有一位故苏城的富家公子给我买了座府邸,好方便我与他私下相会。”苏烬雅说得轻巧,嘴角勾起弧度来,似笑非笑。
“现如今,那位公子似乎是忙的脱不了身,下个月方有闲暇见我。府中空闲,虽不大,倒也能容下几人。不知你的兄长可愿来?”
“苏姑娘,真的可行吗?”祁云也是一问,毕竟在女子府邸中,几位大男子总是不好的,万一招来什么风言风语,可不就还给苏姑娘添堵了嘛?
“阿雅……你真的是自愿跟他的吗?我希望阿雅……不要强迫自己……”祁录一脸担忧的望着苏烬雅,眼中倒影泛着清澈的光泽。
“……”苏烬雅仍旧笑着,抬手抚上祁录白里透红的脸庞,俯身张口道:“我有我的命,我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何尝不能如此?录小千金若是心疼我,大可以一直留在我的身边,陪着我……”
“阿雅,你明知我不能……”
祁云突然拱手一礼,打断二人谈话,疲态上绽出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