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北刚抬起头,就看见沈乘风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本来就藏有秘密的他,觉得自己心中的秘密已经被看穿,小脸瞬间煞白一片。
沈乘风本就是诈他一下,见他如此状态,心中顿时暗喜。
赶忙加重语气,喝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林小北心神俱震,霎时间,额头上就冒出一阵冷汗,吞吞吐吐的开口道:“启禀大人,小人也不知为何会这样。那晚我被黑云吞进去之后我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真的只看见了我师父在身边。至于其他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死了的!真的!”
说到最后,林小北的语气已带着哭腔。这些都是事实,而且跟他心中的秘密并没有关系,所以他说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顾虑。
三人悄悄交换眼神,都没有现林小北有什么不妥之处。
沈乘风此时也有些为难,莫说林小北还算是他故人之后,就算不是,他们三个大男人在此为难一个孩子,说出去也很不好听。
只是,眼下的情况也顾不了其他,沈乘风决定再加一把力,若是还问不出什么来,他也就放弃了。
沈乘风冷哼一声,喝问道:“林小北,说说吧!你打算把那件事情隐瞒多久?莫非真以为我们就不知道么?”
望着沈乘风冷酷无情的眼神,仿佛下一刻就会将他吞噬一般,林小北全身不由自主地的颤抖起来。
刚才的一瞬间,他有种想要将锦绣布袋拿出来的冲动,被他生生压制住了。
林小北确实很害怕,沈乘风给他的压力太大了,甚至已经达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
在林小北看来,师父临终前将东西交给自己,就是对自己的信任,就算是死也不能辜负了师父的信任。
这是一种坚持,也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信仰。
他努力咬牙坚持,额头上青筋冒起,硬生生挺过来,声音沙哑的回答:“我不知道大人说的事情是什么?如果大人觉得我隐瞒了什么,大可拿我治罪便是!”
看到林小北咬牙坚持的样子,沈乘风心里也很矛盾。从直觉来说,他很确定林小北肯定隐瞒了什么。
若再如此逼迫下去,只怕这孩子坚持不了,甚至会精神崩溃,成为废人。果真如此的话,自己又该如何面对死去的好友。
就在此时,杨章低声道:“大人,不如让下官试试?”
沈乘风闻言看了杨章一眼,想起杨章出自浩然书院,儒家修行讲究抛却私心杂念,回归本真初心,说不准真能问出点什么。
于是,微微点头,收了自身气势,道:“那就有劳杨大人了。”
杨章微微一笑,转头看向林小北。
林小北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显得十分狼狈。
过了片刻,杨章见林小北也缓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林小北,事情经过之前你已告知本官,经过勘察也确实如你所言,本官自是相信你所说。”
杨章故意停顿了一下,仔细查看林小北的神情变化,才继续开口道:“不过,为了将本案查清楚,本官需要你将之前几天的事情也告知本官。特别是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说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等等。你仔细想想,想起什么来了,就与本官说说。”
林小北点点头,仔细回想了一遍。
才缓缓开口道:“启禀大人,这几日里,我都是如往常一样,黎明时分出门打鱼,然后运到镇上三元楼去贩卖,并未做过其他事情。”
顿了顿,继续说道:“若要说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的话,倒是真有一个。”
杨章眸中精光一闪,道:“快快说来。”
林小北道:“前日,我如往常一样,从三元楼送鱼回来的途中,先是遇到好友梁维桢前来告别。随后,我们在一处巷口遇到一个算命先生。”
“起初,我们以没钱算命为由,准备离开。但那算命先生却不要我们的钱,梁维桢就让我试试。那算命先生抓着我的手,根据我的手纹算出了我父母早亡,还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
“他说我姓林,却生活在两江镇,林下有水为?,身后又有大青山,入秋时节必定会山火频,故而说我是血光之灾之相。
“再之后,他给了我一道平安符,说是可以帮我挡一挡灾祸。还凭我的生辰八字算出我会在当天遇到贵人,那贵人不仅能帮我逢凶化吉,甚至有可能改变我今后的命运。”
说完,林小北还有些感慨:“如今看来,那算命先生算得还真准!”
早知道那算命先生算得如此精准,说什么当时也要让他帮梁维桢也算算。
听完林小北的话,杨章微微皱眉,对于儒家学子来说,测算运势命格虽不是人人都会,但到了君子立命境之后,也是可以做到的。
依照林小北所言,那人应该属于道门。道门旁支之中,虽有测算运势命格的法门,但要做到如此精准,只怕也非容易之事。
那么,给林小北算命那人就有很大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