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钢镚掉到我手上时,朝上的那一面是花。
我下意识去看病床上的霍时安,他也在看我,两道视线一碰上,就立马不受控制的缠在了一起。
越缠越紧,就跟倒了一瓶5o2似的,黏得死死的。
“天意。”霍时安嘴角压不住的上扬,满脸的得瑟,“看到没,这是天意,我俩重新开始是老天爷的安排。”
我要把钢镚揣回口袋里,被他喊住,“给我。”
“干嘛”
“你给我就是。”他不耐烦的伸手,“快给我,赶紧的。”
我不给。
他看我怎么都不配合,没好气的嚷,“你现在就仗着我不能动,你等着,我能动了”
我慢悠悠的一个眼角扫过去,“怎么着刚要试着开始,就想造反”
他吃瘪,脸扭了扭,一副“我让着你”的模样,“钢镚你不给我就算了,但是你不能花出去,得留着。”
“”
我知道他有个收垃圾的毛病。
喝过的汽水瓶盖,玩儿过的弹珠,打过的扑克牌,空了的火柴盒,缺角的邮票,划花的文具盒覆盖了整个青春的那些小玩意儿,他都收了起来,说以后就是古董。
后来我俩好上了,他就开始收情侣垃圾。
成双成对的手套,袜子,铅笔刀,饭盒等,种类很杂,他一样样宝贝的揣回家,放在小阁楼的角落里。
我把玩着手里的钢镚,心里有个地方软了下来。
霍时安眼神炙热的盯着我看,哑哑的嗓音说,“那玩意儿要用来纪念我俩的旧情复燃。”
我料到他让我留着是这个目的,听他亲口说出来,心跳还是剧烈跳了起来。
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我憋不住的笑,“燃个屁。”
“屁燃不起来,难度太大了。”他做出思考的表情,认真的说,“不要钢镚的话,那就尿壶”
我自动忽略的关灯上床,被子一拉,准备睡觉。
“卧槽,你这就要睡了”他砰砰砰的拍床板,咬牙切齿的说,“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能睡得着”
我冷冷的说,“敢情伺候你一晚上的是你幻想出来的火柴人是吧”
他的面部顿时漆黑。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睡,现在我的情况属于脑子清醒,身体疲软。
可我要是不上床,装出很困的样子,以霍时安的疯劲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睡觉。
背后的视线黏糊糊的,我没法忽略,烦躁的扭头,“能不能安稳点儿”
他一脸的无辜,“我怎么了”
我借着昏暗的光线瞪过去,“你不睡觉,看我干嘛”
“谁看你了”他的鼻子里出模糊的笑声,“我看月亮呢。”
我翻白眼,投降的说,“真的很晚了,你这是在养伤,不是在度假,早点睡觉吧。”
后面没有了声音。
过了会响起一声孩子气的咕哝,“谁他妈来医院度假,我还不是太激动了。”
我拉拉被子,“睡吧。”
霍时安的嘴角抽搐,“方淮,你的情趣被你吃了渣都不剩”
“被程序吃了。”我说,“你再讲一个字,接下来一个礼拜我都不会来看你。”
“”
这招儿狠。
霍时安立马就老实了,不服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