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安的别墅在半山腰,我一路绕着山路上去,车窗开了条缝,有一缕缕的草木香混着海水的腥气往车里钻。
我下意识把头转向窗外,乌漆麻黑的,看不见海。
白天这里的风景应该很好,可现在是晚上,月黑风高的,我把车停在别墅前时,有种鬼屋一日游的感觉。
大铁门是开着的,门口左右各有两盏路灯,造型是复古的欧风,出幽幽的光亮。
我下了车,点一根烟叼嘴边,半眯着眼睛看黑夜里的别墅。
如果不是霍时安还躺着,我真以为他要跟我玩儿躲猫猫,突然就会从哪个角落里窜出来。
我抽了两口烟,提着大包小包走进铁门里面。
这一进去我才现两排都是路灯,给我照出了一条长而昏黄的路。
更阴森了。
我走了会儿把东西放下来,捏捏被勒紫的手指,妈的,失策了,我应该买个小推车的。
霍时安那家伙也不事先跟我说一声,我光知道他家在山上,不知道还搞了这么大一个院子。
遛弯就把人遛瘫。
夜里的山风吹的树叶沙沙响,我随意瞥动的视线猛地一滞。
不远处的树上有个骷髅头的挂件,半大不小的,很逼真。
风一吹,那骷髅头晃荡来晃荡去。
“”
我痴呆半响,气冲冲的打给霍时安,张口就吼,“你他妈搞什么鬼没事在树上挂骷髅头干嘛”
霍时安轻飘飘的说,“吓着了”
“你说呢”我心有余悸,“老子冷汗都吓出来了。”
他说了两字,“活该。”
我的火气上头,正要作就听到他说,“当初是哪个小狗在草稿纸上画了个鬼东西,拿手指着跟我说,你以后给我整个这样的房子”
“又是谁说的树上挂骷髅头刺激来着”
我的火气顿时就没了。
是我说的。
那会儿说的时候,我俩才好上没多久,赶上流行各种骷髅头挂饰,有就是时尚,没有就会被哥们认为out了。
算是非主流的鼎盛时期。
我画房子的起因是看了一外国电影,觉得那里面男主角的家特吊,住起来一定爽。
我从回忆里出来,再去看骷髅头,心里就被某种情绪涨得酸。
霍时安在电话里问我,“怎么不说话了跟我装羞涩”
我抹把脸,没底气的说,“当初我就是随便瞎画的。”
自己都没当真,这后半句我也没敢说。
“是,你瞎画的。”
他轻笑出声,“你他妈瞎画的一狗屁玩意儿,老子都当圣旨,费尽心思的给你完成。”
我狠狠抽一口烟,呛的嗓子眼疼。
“你让我怎么说你”
霍时安哭笑不得的叹气,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高三上学期,快过年的时候,我俩躺在被窝里聊专业,你问我大学想报什么,我说我要报建筑,亲手给你搞一个狗窝,完了我问你报什么,你说你无所谓,随便报,还说你要当米虫,等我把家整好了就当一家之主。”
他下一秒就暴躁的怒吼,“结果呢我说话算话,你说的都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