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嬷嬷可以加重了“特殊”二字的读音。
她暗示的意味太明显了:夫人,您别忘了,余氏还怀着身子呢。
卫夫人瞬间反应过来。
她那“恨铁不成钢”的愤怒表情开始缓和。
是啊,她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如果韩鼎还没有成亲,他提前弄出了庶长子,确实是不体面、不聪明的事儿。
但,就在今天,韩鼎成亲了呀。
他再去关心怀孕的“侍妾”,就不是为了美色,而是为了子嗣呢。
虽然还是有些没规矩,但子嗣关乎家族传承,多少还是占着些许道理的。
就算闹到国公爷面前,卫夫人也能帮自家儿子辩解一二。
“唉!这个孩子啊,就是不让我省心!”
“原本还想着,他成了亲,有了妻子,还能长大些,结果——”
卫夫人嘴里还是抱怨着,但她的表情已经“有阴转晴”。
梁嬷嬷太了解卫夫人了,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没有那么生气了。
她赶忙附和,“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二少爷今年也才十六岁,等他再长大些,做了父亲,肯定能慢慢变好。”
卫夫人恢复了镇定,她缓缓点头,“希望如此!”
不过,她也没有忘了“提醒”梁嬷嬷,“流云,周氏提醒得对,以后啊,不可再称呼二郎为‘二少爷’!”
卫夫人眼中闪着一抹奇异的光彩,“我家二郎是世子!是承恩公府唯一的继承人!”
“是!都怪老奴,居然老糊涂了!”
梁嬷嬷自觉失言,赶忙伸手打嘴,“老奴待会儿就交代下去,上上下下都要注意!”
“嗯!你呀,估计也是习惯了。以后注意就好!”
对于自己的心腹,卫夫人还是宽容的。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梁嬷嬷的手背,权当安抚。
随后,主仆俩便朝着小跨院走去。
冯氏还在扯着嗓门喊,“莲儿!你到底怎么了?”
“哎呀,我苦命的妹子啊,你没了父母,特意来投奔我这个表姐。”
“我却没能好好照顾你,我对不起死去的姨母和姨丈啊。”
冯氏嘴里嚎着,还不忘抽出一条帕子,在眼睛上沾了沾,唰,眼泪就流了出来。
韩鼎眼底闪过一抹不屑,啧,居然还是用沾了姜汁的帕子,眼泪都不能收放自如,差评!
“大嫂,您看清楚些,我抱着的可不是你的什么妹子,而是我家新妇!”
韩鼎已经厌倦了余氏这个游戏,自然懒得看冯氏犯蠢。
他用少年特有的清朗声音,说出了让冯氏瞬间闭口的话。
“什么?不是莲儿?”
冯氏的哭声戛然而止,眼泪却控制不住的哗哗往下淌。
那模样,着实有些滑稽。
冯氏却顾不得这些,她向前迈了两步,凑近仔细看了看。
其实都不用看清楚脸,只看那女子身上的喜服,就知道,这人根本不是余莲。
咳咳,为了保持自己小白花的形象,余莲天天都在走“丧葬风”。
尤其是在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她更要穿着白衣扮可怜。
“我与余家的表小姐并不熟,我只是可怜她孤苦无依,又是家里的亲戚,这才多关照几分。”
韩鼎的眼睛明亮又单纯,仿佛无害的小白兔。
而小白兔的话,自然让人格外信服。
“还有,大嫂您若是真的想知道余小姐的情况,可以直接去问大哥。”
“我相信,不管是余小姐自己的身体,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大哥最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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