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只听着,知道自己万不能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若是说话,阿蘅肯定要生气。
因为他总想着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便也不在意那些了。
他学会了李相夷不会的宽恕,学会了敛去锋芒。
“感谢纪大哥能来。”
肖紫衿与纪汉佛饮了一杯,又敬白江鹑一杯。
只听白江鹑道:“恭喜肖兄弟多年夙愿达成,你与乔姑娘天造地设的一对,羡煞旁人。”
“百川院对于婉娩来说就是家,你们就是家人,我不管外人议论什么,能得到家人的祝福就足够了。”
只不过在石水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石水不曾起身,肖紫衿话还没说完就先干了。
“石水姑娘向来敬仰相夷,不待见我,无妨。”
杜蘅嗤笑一声,果然是个心胸狭隘的,还说什么他和乔婉娩没有什么对不起李相夷的地方?要她说啊,肖紫衿分明早就喜欢乔婉娩了,只是碍于李相夷过于优秀他根本没有什么底气与李相夷公平竞争。
心思不纯,早就对好兄弟的心上人有了男女之情还怎么好意思说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杜蘅虽说不齿他的作为,但是乔姑娘既然选择了肖紫衿那她便祝福她吧,也跟着李莲花举着就被起身。
“恭贺肖大侠与乔姑娘喜结连理。
“婉娩写请帖的时候特意祝福我,一定要请李神医,感谢李神医带来了相夷身故的确切消息。我也很庆幸……”
“今日事乔姑娘与肖大侠的大喜之日,与已故之人毫不相干,应当尽兴才是。”
李莲花面不改色,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看着满脸喜气的肖紫衿。
“肖大侠,你这话有失坦荡了吧?什么叫庆幸?若是李相夷活着回来,你待如何?”
方多病重重的把酒杯放下来,少年英姿勃发,起身与肖紫衿对视。
何晓凤刚走过来,开口:“我家小宝喝多了胡言乱语……”
“我看肖大侠恐怕都不知道坦荡二字作何写吧?”
杜蘅没喝那杯酒,捏着酒杯的手指紧的发白。
肖紫衿脸上的笑有一刻凝滞,刚要开口又被杜蘅掐断了话头。
“在下游历江湖之时,说书先生讲的多是李相夷,肖大侠这么庆幸恐怕早就心悦乔姑娘已久了吧?”
现场气氛更加安静了,除去面色紧张的纪汉佛和白江鹑,面色隐隐畅快的石水以外,大家都一副吃瓜的表情默默竖耳朵听着。
“若不是仰慕已久怎么会李相夷葬身东海,大战才结束就急匆匆的解散四顾门更是堂而皇之的靠近乔姑娘。”
“肖紫衿,你很开心吧?李相夷葬身东海,四顾门解散。”
“李相夷视你们为兄弟,可你们呢?!解散四顾门,可有找过李相夷的尸身?”
“我看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还不如被你们称为魔教的金鸳盟人呢,人家可是找到了重伤的笛飞声,你们如何确定李相夷他就是死了呢?”
“天下第一的李相夷,怎么可能会输给笛飞声?”
“你,你,还有你。”杜蘅指着肖紫衿,纪汉佛和白江鹑冷笑,“你们不是不想找,是不敢找吧?如此优秀的李相夷死了你们可曾真心伤心过?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切名誉的好处,你们不会良心不安?”
“你们午夜梦回,可曾梦到过李相夷前来索命?”
“若你们有骨气,便不要打着李相夷的名号做事,恶心。真当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都知道兄弟妻不可欺,你这是兄弟妻娶为妻了,李相夷真是眼瞎,和一群白眼狼结为兄弟。”
“我看你们百川院早日解散吧,李相夷既然已经死了便也别再鼓吹他的江湖大义了。”
杜蘅一顿输出,完全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肖紫衿的脸已经铁青了。
“我本无意说这些话,但是我这个人憋不住事和话,有什么话一定要当日说出来方才痛快。”
杜蘅咧着嘴,主动碰了肖紫衿的酒杯:“在下无意惹肖大侠不快,如今肖大侠得偿所愿望你好好珍惜,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无、妨。”肖紫衿憋着气饮了这杯酒,今日是他大婚,他自然不希望事情闹大,这些话万不能被乔婉娩听到,好在她已入了婚房。
肖紫衿给自己顺了气,接着敬酒,很快又开心了起来。
杜蘅当然是故意的,肖紫衿可不想破坏今日的婚事,无论如何他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李莲花拉着杜蘅坐下来,叹了口气。
“怎么?生气了?”
杜蘅反问,一副他要是敢生气就把桌子掀了的表情。李莲花笑着握住杜蘅的手。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李莲花摇摇头,含情脉脉的看你杜蘅,自己耳根却也红红的。
“这十年间我总想这李相夷的万般不好,可如今我才知道原来在你心中李相夷还值得你这样维护他,值了。”
他把一切过错都拼命往自己身上揽,从前的兄弟都指责他的不是,他便你在心上认真反思,才有了如今的李莲花。
可杜蘅觉得,当不如做李相夷,不必如此受气,说不定还要帮他们做的事擦屁股,帮他们背黑锅。
“李莲花,李相夷他值得,不止我一人。江湖中人千千万万,李相夷一直都是众人追随的光,是武林之光。”
杜蘅浅笑,正因为是光,是耀眼夺目的,才会后那么多人前仆后继,誓死追随。
李相夷,他值得江湖千万侠士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