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死气沉沉的眼睛仿佛亮了一下,他挣扎着想坐起来。
方之珩扶住他的肩膀给他在身后垫了个枕头说,“你躺的太久了,先简单活动一下再起来。”
江鹤迫切的想知道更多,可是嗓子实在难受,于是方之珩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喝吧,里面没加东西。”
方之珩靠在沙椅背上,不急不缓的说,“你现在的处境很麻烦,熊建山是不可能放过你的。”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呢,都是一样,身不由己。本来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习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副眼镜是白凝送他的毕业礼物,对于当时的她来说很贵。
“我还会再见到白凝,可以帮你带话。”
喝完一杯水,喉咙才好受一点,江鹤哑着嗓子说,“告诉她我很好。”
知道白凝几人都平安,他总算看到了希望。
方之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无菌服说,“待会熊思琪会进来,我劝你别得罪她,养好身体才有机会逃出去,你知道该怎么做。。。”
江鹤机械的点点头,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待方之珩出门没几分钟,熊思琪就进来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俯身看床上的男人,“你醒了。”
江鹤对熊思琪不可能有好脸色,只因为她的父亲是熊建山,把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
当初在加油站被林波抓住时他直接被打晕了送来避难所。后来他试图逃走,结果在对方人多又有枪的情况下自然没有成功。即使防护服替他挡了两枪,肩膀还是难免被砍了一刀。
那一刀直接把衣服切开,伤口深可见骨,他当时就疼晕过去一下子没了意识,再睁开眼就是晚上了。
让他惊奇的是肩膀上的伤口不见了,如果不是夹克上划开的大口子和干涸的血迹,他还以为刻骨的疼痛是幻觉。
摸了摸受伤的肩膀,皮肤完好如初没有任何痕迹。
看守他的人以为他活不长了就没在意,于是他再次计划逃走。
找准机会小心翼翼的逃出房间,由于楼层面积太大,他一下子找不准方向,就这样躲躲藏藏一阵子后误入另一个房间。
推门进去,一个年轻女孩正在换衣服,身上只穿了内衣,白花花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他飞身扑上去捂住了女孩的嘴,并且警告她不准出声音。
他一心只想逃出去,并没有伤害无辜的意思。看女孩还算配合,他便放松了警惕,直到看见沙上的防护服。
他判断的没错,女孩的身份不简单,于是便威胁女孩把他放了,防护服他可以不要。
没想到女孩二话没说真把他放了。
不幸的是,他遇到了蒋坤,可能是自己身体的特殊性,连熊建山都被惊动了。
那一晚他没能离开。之后迎接他的就是无尽的折磨。
刀砍,枪击,火烧等等的痛苦他经历了一遍又一遍。手指脚趾也被剁掉,就连他的左臂都是砍断后新长出来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身体就是有再生的能力,于是熊建山开始拿他试药。
伤口可以愈合,断臂可以再生,但是疼痛占据着他的身体和大脑,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刺入他的灵魂。
很多次他都恨自己为什么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