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之坐在云深的房间里怀念往昔,外面戏曲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远之,你看,你的戏院我还帮你经营着,等你回来了,一切都不会变。”
突然,一句戏词,“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传入顾承之的耳朵。
顾承之赫然起身,他早就吩咐过,不能唱霸王别姬这出戏,此时却有霸王别姬的戏词传来,是你吗,远之,是你回来了吗?
顾承之夺门而出,往戏台奔去,顾承之远远的看见一身红色戏服的人在台上唱着那一出霸王别姬,一如他们初见,顾承之却不敢上前了。
他希望那个人是云远之,又怕走近了却不是,顾承之就这么看完了这出戏,直到台上的人自刎倒下,台下掌声不绝。
顾承之终于走近了,却也看清了,那不是他的远之。
戏班管事此时就站在他身边,“我不是说过不许唱霸王别姬吗?”
管事战战兢兢的答道:“少城主,您是吩咐过了,可这新来的戏子,他这一出霸王别姬唱的确实是好。”
顾承之神色不明的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管事恭敬答道:“叫杜昀然”
顾承之似笑非笑的夸了一句,“唱的不错。”
夸了一句后,顾承之就转身走了,而台上的杜昀然看着顾承之的背影若有所思。
管事看着顾承之的背影,颇为苦恼,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这戏到底能不能唱啊?
顾承之颓然的走在街上,远之,他们真可笑,以为找来一个和你相像的人我就会动心吗,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取代不了你的位置。
如果我将计就计,你会原谅我吗?
我知道这个办法不好,若你还活着,我不会用这个办法,可这个办法是最快能为你报仇的办法。
只要利用好杜昀然,就能把他背后的人挖出来,我定要把害你的人全部都一网打尽!
顾承之找了一处酒馆,喝的酩酊大醉。
远之,你骗我,你不会回来了,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你就是想让我撑下去罢了。
远之,等着我,等我为你报仇后,我就来陪你。
顾承之第二天醒来就好像失忆了一样,不再整日沉湎于过去,也没有再提过云深,好像已经把这个人忘了一样,每日准时去处理公务,一切如常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顾大帅见此长叹一口气,只希望他的儿子是真的走出来了,而不是把所有事都藏在了心里。
云深躺在床上身体不能动,脑子却是清醒的,无奈的想着这次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本来是想用云远之的身份玩玩情趣,然后消失,再用云深的身份出现。
可是一想到他家小狼崽子肯定是要伤心的,他又舍不得了,本来打算放弃计划,坦白身份,袁家偏要在这时插一脚,也不知道他家小狼崽子怎么样了。
333能量不足去休眠了,也看不了顾承之的情况,云深难得觉得做咸鱼也不是那么快乐了。
白月光,无非是年少的美好难以忘怀,记在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天上触之不及的月光,执念扎根在心里,就成了那心上月;朱砂痣,无非就是成为对方心里最浓烈的色彩,最惊艳的风景,一抹忘不掉的红色。
云深的计划算是意外成功了,他现在是顾承之心里的朱砂痣了,可他现在没法出现在顾承之身边,那么这时就成了别人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严君和本来是打算让杜昀然去引诱云深,找机会挑拨云深和顾承之的关系,趁机拉拢云深对付顾承之。
可是云深近来不知道怎么了,深居简出,神龙见不见尾,他一直找不到机会。
好不容易买通了一个叫何三的赌鬼,让他在云深的货里掺进鸦片,结果何三第二天就因为犯了错被开除了,计划根本没机会实行。
严君和本以为没机会了,没想到袁家竟然对顾家动手了,虽然顾家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但他的眼线还是探知了一些事情。
整合了消息,严君和得知顾承之遭遇袁家刺杀,顾承之虽然没事,他的心上人却为了救他死了,听说那人还是个男戏子,顾承之为了他甚至不许戏院再唱霸王别姬。
严君和笑了,本来想拉拢云深就是因为顾承之那里找不到破绽,如今,可不是天赐良机嘛,杜昀然和顾承之那个短命的心上人何其相像。
严君和当即更改了计划,放弃云深,转而让杜昀然去勾引顾承之。
顾承之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这时有个差不多的人出现在他身边还怕他不动心吗?
就算不是喜欢,只当做替身也是好的,只要留在他身边还怕没有机会吗,男人嘛,哪有不变心的,何况他喜欢的还是个男人。
杜昀然自那日之后再也没见过顾承之,管事的也不许他再唱霸王别姬。
虽然那日少城主没说什么,但显然是不高兴了,这几日都没来,他们戏院现在是少城主管着,可不能得罪了少城主,不然整个戏院的人都可能丢了饭碗。
杜昀然都打算和严君和商量转变计划了,顾承之却突然来了春秋戏院,还指明让杜昀然唱霸王别姬,杜昀然虽然疑惑顾承之怎么会突然点名要他唱戏,但如此好的机会他又怎能放过。
于是,杜昀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被顾少帅看上了,成了他的人。
而后顾承之为杜昀然买下了一个新戏院,直接送给杜昀然,让他做班主,更是给戏院更名为昀然戏院。
除此之外,顾承之几乎每日都要和杜昀然见面,今日茶楼喝茶,明日河边垂钓,海城几乎没人不知道顾少帅有了新欢,因为每次相会都不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承之好像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喜欢杜昀然的。
所有人都在说顾承之这次是动了真心,不然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和一个戏子弄得满城风雨,不怕人指指点点。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云深的身体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已经醒来了,人也可以简单做一些活动了,但还是虚弱。
云深醒来时云父正在给他喂水,见状立马放下手里的碗,“远之,你醒了?”
云深被缓慢地扶坐起来,垫着枕头靠在床头,“让父亲担忧了。”
云父摇摇头,“没事就好”,云父叹了一口气,“你昏迷的这些日子,为父总在想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让你早早的就扛起云家的担子。”
云深:“父亲莫要多想,我此次受伤和云家无关。”
云父:“那就好,有事不要瞒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