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过了半个月,天气逐渐变暖,沈梨寻思着之前租下的那三座小山包也该动工了。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去镇上租个小仓库,把空间里一米高的树苗移植出来,不然很难解释她从哪里得来那么树苗。
沈梨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她跟沈大海招呼一声后,独自一人去了镇上,找了一间牙行,牙人十分热情,接连带她看了几个地方,沈梨很快选中了一个地方偏僻但是位置很大的仓房。
租期为半年,租金是一两银子。
不过这个地方看着似乎是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到处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这么大的工程,沈梨一个人搞不定,她灵光一闪,去集市上花两百文雇来两位婶子替她打扫。
婶子们都是勤快人,干活也很利索,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把这么大的仓房给打扫干净了。
给婶子们结完工钱,沈梨又跑了一趟铁匠铺,买了一根拇指粗的铁链,把仓房的门口锁起来。
忙完这一切,沈梨想着家里豆油吃的差不多了,就顺路走了一趟杂货铺。杂货铺的东家跟她是老熟人了,一见面就热情的迎上来,周东家搓搓手,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沈姑娘,不知这一次想买点什么?”
这沈姑娘可是个出手阔绰的主,只要她一上门,那么今天的营业额就不用愁了。
“帮我称十斤豆油。”沈梨到处转悠,顺口说道。
周东家忙不迭的答应下来,“好嘞,那沈姑娘还需要点什么吗?我前两天刚进了点新货……”
沈梨来了兴趣,“是什么东西?”
“是从番邦那里过来的,是一些种子,不过名字嘛我倒是叫不出来,毕竟这都是从番邦来的玩意。”
这些种子是他从商队那里收来的,听商人说这种子都在他们那里压好几个月了,转不出去手,后面被他以低廉的价格收下来。
还以为这袋东西至少能给他赚那么十几二十文,可谁知店里的顾客根本不愿意花钱买一袋他们不认识的东西,即便价格再怎么便宜。
“拿出来看看。”
“好勒。”周东家应和着,转身进了里面的仓库,片刻后拎出一个沉甸甸的麻袋,解开上头捆着的绳子,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
沈梨仔细瞅了瞅,终于明白这东西为什么卖不出价了,这些种子全都是混杂在一起的,里面除了一些玉米种子她认识外,其余的都不知道。
“这多少钱?”她颇有兴趣的问着价,现在空间的土壤正是需要作物的时候,若是这些种子能种出一些稀罕物,至少能给她赚上一大笔钱。
周东家腆着张脸笑了笑,“沈姑娘也算是熟客了,咱也不说那些虚的,直接给七十文就好。”
不算是很贵,沈梨点了点头,又称了十来斤面粉,转头让掌柜替她送到家里去。
“好勒,沈姑娘你就放心吧。”
付了钱,沈梨走出店门,再经过一摊猪肉铺时,她想了想,回头称了两斤五花肉。
等提着肉回家时,她刚经过村口的那棵榕树,那些坐在底下说八卦,聊闲天的妇人眼睛齐唰唰的盯着她——手里那块肉。
“我说小梨呀,你们家去借高利贷的事情,咱们全村都知道了,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故意拎着几斤肉在咱们面前晃悠吧。”一个妇人走上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底泛着精光,直勾勾的盯着那块肉,嘴上却又苦口婆心地说道。
沈梨十分无语,刚想说些什么,又被另外一个妇人打断了。
“张武家的,你如此好心做什么?人家根本听不进去你的劝。”方婆子目露不屑的走上来,一张脸满是褶子,她插着腰趾高气昂的接着说道:“沈家闺女,你莫要怪婶子多舌,像你们这种穷酸户就算再怎么用钱打扮,也掩盖不了你们身上那股酸臭味,趁早歇了那心思。”
方婆子家里算是整个村子中过的很不错的了,两个儿子在外头闯荡,为人也孝顺,每月寄不少银钱回家,不仅把家中翻新了一遍,还时不时的接他们老两口去青州府上玩。
这也成了方婆子在村里炫耀的资本,她最爱干的事就是宣扬自家儿子对自己有多么多么的好,自个家多么有钱,弄得村里那帮妇人很是羡慕。
也因着家里有底气,方婆子很瞧不起那些家庭贫困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不过这还不是主要的原因,方婆子与许婆子两人十分要好,在许婆子还未过世前,她天天跟方婆子说沈家的坏话,弄得她现在对沈家十分厌恶。
这种厌恶感在许婆子去世后与日俱增,在方婆子的眼里,若不是当初沈家不给许家台阶下,硬要退亲,许婆子也不会被那个疯癫的儿媳打死。
若是沈梨能听见她的心声,一定会翻一个大大的白眼,那许家上门逼她退亲,还污蔑她与其他人有染,后见事情败露才不得已认错,就这样的行为,他们家不愿继续与许家做亲家有错吗?
可惜沈梨并没有听见,她扬起一个笑容,甜甜的对着方婆子说道:“婶子说的正是,您现在身上的酸臭味不知道多浓郁呢,你离我那么远我都闻到了。”
说完,不等方婆子说话,她直接拎着肉就回家了。
气的方婆子牙痒痒,跺着脚指着沈梨的背影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蹄子居然敢骂我,怪不得你家穷,你爹摔断腿就是对你们家的报应!”
“像你们这样的穷酸户,八辈子都翻不了身!我呸,什么玩意!”
旁边的人见方婆子动怒了连忙上来劝阻,“别跟那小妮子一般见识,她就是太年轻了。”
“屁个年轻!那个小贱人就是故意的,用我说的话来怼我。”方婆子怒目圆睁,“难道我说的有错吗?那沈家就是一破落户,啥本事都没有,只会在外头借高利贷来打脸充胖子,建个破房子,还以为自己家真财了,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