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迎新来。
只待春闱日,
御笔点俊才。
一吟罢,台下众人有人叫好,有人在私下议论。
邵曦在心里暗自嘀咕着“还御笔点俊才,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没做好输的准备,你就想赢?你这个名字真的没叫错,你真的要小心了。”
这有了第一个人开头,后边便有人跟着效仿,众学子纷纷走到台前,吟诵自己所作之诗。
其中有一人让邵曦印象颇深,倒不是因为他诗作的多好,而是因为此人的名字。此人名唤裴前,这让邵曦心中暗笑,他可千万别和之前的那个肖鑫一起做生意,要不然的话就真的要“小心赔钱”了。
这个叫裴前的书生也是自信满满的走到台前,开口诵道:
东风消雪又一春,
屠苏桃符喜儿孙。
明君坐殿贤在野,
盛世太平共举樽。
老实说,这诗的前两句还凑合,可后两句明显是在拍马屁。拍了当今圣上的马屁之后,还不忘了拍一下在场书院各位先生的马屁,尤其是在拍白鼎公的马屁。
白鼎公作为当世大儒,怎会听不出这诗中之意?只不过是一笑而过,点头示意下一位。
正在邵曦坐在下面无聊的快睡着的时候,白锦卿再次走到台前,向在场各位书生拱了拱手。
“在下不才,也来凑个热闹,作的不好,请诸位千万不要见笑。”
小园腊梅蕊新娇,
足下春泥共雪消。
冰清玉洁叹初暖,
惟待明冬满城飘。
坐在台上的白鼎公听完此诗,也是摇头叹道:“唉!这孩子不慕功名,一天到晚想的尽是些风花雪月、多愁善感之事。这喜迎新春之际,他却在叹息消融的冰雪,不喜新厌旧虽是好事,但无锐意进取之心便很难如他父亲一般走上仕途,造福百姓。”
一旁的掌书曹清永笑着说道:“山长过虑了,锦卿这孩子平日里虽不喜与他人争先,但才华却是院中公认的,山长不必为这孩子的将来忧虑,锦卿绝非平庸之辈。”
坐在另一边的讲书邓元也开口道:“是啊!曹掌书说的没错,这孩子一身才华,未必一定要走仕途吧?造福天下百姓也并非只有做官一途,我看这孩子平日里喜欢游历山水,想来他必定有自己的想法。”
这时年纪与白鼎公相仿的掌祠邹道大笑着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群老家伙跟着瞎操什么心?天下之大便该任他们年轻人纵横,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是扶上一程,等他们真的飞起来,我们追都追不上的!”
几人一听邹道此言都不禁捋髯大笑起来,此话的确说的有理,他们只须好好的扶上这一程便够了。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白锦卿已跑到邵曦身旁,笑着说道:“邵兄如此才华为何不上前赋诗一?我还等着欣赏邵兄的佳作呢!”
邵曦一摆手道:“白兄莫要取笑在下,我那两句歪诗实在是拿不出手,倒是白兄刚刚那诗依然是婉约如故、清新雅致,末尾倒也不失豪情,并未被今日的喜庆之气所影响。”
白锦卿伸手一把拉起邵曦,“来来来,我将你引荐给我的祖父,也是这白鹭学院的山长,像邵兄这样有才华的学子,我祖父最是喜欢。”
邵曦一听,这不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吗?于是随着白锦卿一起走向石台处,去拜见院中的各位先生。
在与诸位先生见过礼后,邵曦特地向白鼎公自我介绍道:“晚辈见过白前辈,晚辈邵曦,颍州人士,此番慕名而来,希望有幸能成为白前辈的学生,研习治世之学。”
“哦?你也是颍州人士?”
“正是,不过前辈用了个‘也’,莫非在颍州有故?”
“老夫在颍州确有一故人,此人当年虽不是我的门生,却是与老夫亦师亦友,也算是忘年之交。”
邵曦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说道:“就算不能成为前辈的门生,能得前辈如此评价与惦念,也是终生无憾了。”
白鼎公叹气道:“只可惜,我这位忘年之交十年前便已故去了,那一身才华未得施展实在令人惋惜。”
白锦卿上前说道:“这位邵兄的才华我看颇有当年风伯父的风采,不如就让邵兄赋诗一,让祖父和众位师长鉴赏一番。”
“如此甚好,那便请邵公子赋诗一,看看可有当年长临的风采。”
邵曦心想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前辈话,那晚辈便献丑了,就以今日的诗会题目为题吧!”
十里春风又到此,
年年贫家出贵子。
以笔试之定名位,
前般憾事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