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吹燃火折子向里面照了照,只见窖口边有一条木梯直通窖内,便沿梯而下来到地窖之内。
火折子的光线虽然很微弱,但当邵曦看到窖内情形时也是吃惊不小。
只见地窖入口处及窖内的墙壁、地面都做了防潮防水的处理,而地窖之内摆着码放起来的银箱和钱箱,更有些箱子中放着一些奇珍异宝,古玩玉器,皆都是价值连城之物,这整个地窖简直就是一个地下金库。
邵曦倒也无心去观看这些东西,只是以最快的度在寻找着可能存放账册的箱子。最终,终于在一个铁箱之中现了一个木匣,将木匣的盖子抽开,看到其中放着一个本子,表皮上正是“账册”二字。
打开账册粗略的扫了一眼,只见其中所记正是郡中各级官员的姓名及银钱分配的时间、数量。
来不及多想,邵曦将账册塞入怀中转身便沿着木梯又重新回到地窖之外,推动石头回到原位,邵曦便急匆匆的又朝着茅厕的方向赶去。
正当来到茅厕附近,想要进入隔间之时,邵曦忽听有人讲话,便闪身躲入墙边的矮树后面。
说话之人正是那郡中知事蔡成,只听他对着老吴所在的隔间说道:“吴大人,邵大人如何啊?出来这么久不见你们回去,陈大人特地让我出来看看邵大人如何了。”
就听老吴在隔间里装模作样的作着“哇哇”呕吐的声音,随即又听老吴对外面的蔡成说道:“放心吧!放心吧!他没事,吐一吐就好了,告诉陈大人不要走,我们还要回去继续喝,今天要不醉无归。”
“好好好,您和邵大人没事便好,我这就回去告诉陈大人,再多准备一些好酒。”
“一定得是好酒啊!不是好酒我们喝起来可是不过瘾的。”
“吴大人放心,必定让您跟邵大人满意。”
说完,蔡成便转身离开,回去后堂花厅。
见蔡成已走,邵曦从矮树后闪出身形,来到隔间前敲了敲门,“老吴,事已办妥,我们抓紧回去吧!”
老吴从隔间中推门出来,拉着邵曦问道:“到手了?可是你我要找的那东西?你确定吗?我们可别白忙一场,你小子靠谱不靠谱?”
“你放心吧!我查看过不会有错,走吧!我们回去。”
“怎么样?假装你醉酒呕吐这一招是不是很高明?”
“是是是,高明的很,我是吐不出你这么恶心的声音。”
“你别不知好歹,不学的恶心一点怎么能骗过他们?”
“啊,对对对,你都对。”
事已办妥,两人重新又回到厅中,拉着众人又再次玩起了投壶的游戏。
此时的众官员绝大多数都已酒醉,也不见了平日里装模作样端着的威严,一个个与歌舞姬们追逐嬉闹,毫无为官者的形象,竟与那些终日流连于勾栏瓦舍的富家纨绔一般的肆意放纵,浪荡不羁,丑态百出。
邵曦眯着双眼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乱象,心中不免感慨,难怪叶紫鸢心中愤愤不平的要为青山郡的百姓讨还公道,出这口恶气。
这群贪官污吏为了搜刮民脂民膏用尽手段,不惜勾结贼匪残害自己辖地内的平民、客商。想起那地窖中被他们搜刮来的财物,再看看眼前他们这糜烂的生活,邵曦深深的感受到了叶紫鸢心中的不平与痛苦。
换作自己若是这青山郡中之人,也许一样会像叶紫鸢那般去做。人虽然都是自私的,但某些人在某些时刻做的某些事却未见的就是为了自己,在很多人心中,也许觉得“侠义”二字是很可笑的,只能说他们心中没有的东西,你没办法让他们去理解,也不需要他们去理解。
酒宴最终还是要散,这场闹剧最终也还是结束了。
走出郡府时邵曦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自己并不属于这里,也不想属于这里。
在去府狱的路上,邵曦自言自语的说道:“终于只差最后一步了,终于要离开这里了,紫鸢!等我来接你,你的苦难就从今夜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