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问你个事。”我一脸平静地看着魏晨子。
“咋?”魏晨子大抵从未看过我如此肃穆,不由呆了呆。
我咽了咽口水,道:“如果外面八卦你和苍龙大帝颠鸾倒凤,你待如何?”
魏晨子一口酒喷了出来。
我继续道:“如果外面传闻帝座深居简出待在府里天天听你唱小曲,你又待如何?”
魏晨子脚一蹬,脑袋磕到了桌子腿。
我期待地看着他:“师兄师兄,快告诉我,你会怎么办?”
魏晨子虚弱地从桌底爬上来,颤颤巍巍地说:“是谁在外面乱传的是谁……”
我赶紧摇头:“没没没,我假设的。”
魏晨子的脸这才恢复了一点血色。他白了我一眼:“我能怎么办?把传谣言的剁了?那我得干掉满天界的人啊!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给苍龙大帝一个交代,以防帝座一怒之下拧断我的脖子。”
我心里一咯噔:“又……又不是我……你的错,为什么要拧断你的脖子?”
魏晨子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表情:“消灭八卦最快捷的方法就是让八卦的主人公消失。帝座什么身份?他捏死一个小仙人轻而易举。”
我登时花容失色。
我头一次如此正式地仰望着苍龙大帝的府邸,心里如猫爪在挠。我已经在这大门口徘徊了两个时辰了,心中默背着昨晚准备的致歉词,就是不敢入门去。
门口的守卫天兵目不斜视,睬也不睬我,大概见惯了府邸门口企图艳遇帝座的仙娥。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仰天长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倒霉啊啊啊啊?
抬头看见守门天兵惊恐的表情,我讪讪地往角落挪去。这一挪就挪到了府邸的偏角,我刚想静一静思考该如何向苍龙大帝道歉,就听到耳边传来压抑的争执声。
我探出半个脑袋,便见弄止仙君家那只风姿卓然的知奉鸟正皱眉和面前的一位女子说着什么。那女子一身红艳到刺目的裙装,一身傲气很是眼熟。
不知那知奉鸟说了句什么,红衣女子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欲走。这一转身间我惊讶地现那女子竟是西海龙女。一贯着水蓝色烟纱的她陡然换了这一身红,难怪我先前认不出。
“海茵,你做你自己足矣,没有必要复制任何人。”
“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我要做什么事用不着你来管。”
“我要你记着一件事。”
“放手!”
“你可以不记得我的名字,可以不记得我的样子,但请你记着,我一直等在原地,你回头就能看见。”
一阵风拂过,龙女拂袖而去。独留那知奉鸟怔怔立在原地,满目哀凉。
我觉着偷听了这方壁角委实不太好,于是慢慢往反方向挪去。谁知一转身对上了一个大脑袋,吓得我哇的一声跌坐在地。
那大脑袋仙童笑嘻嘻地看着我:“帝座要我来问你,在门口耍得可开心?什么时候才愿意进府邸用膳?”
我眨巴眨巴眼,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响了一声。
童子引着我进了内殿。他推开一扇雕花大门后福了福身,退下了。
我战战兢兢地往门里走去,只见门内是宽敞的内室,以冰为地,珊瑚为墙,靠墙有一方软塌,榻上倚着我的冤大头。
那冤大头今日着一身白色的休闲里衫,外披一件墨绿色锦缎,斜斜倚在美人靠上,一腿屈起抵肘,掌中握着一卷书,斜垂的眼懒懒瞅着书页。听到门口的响动,他掀了掀眼帘觑了我一眼,继而拍拍身畔的软塌:“过来。”
我低眉顺眼地走过去,近乎谄媚地喊了一声:“帝座。”
他这才抬头看我,黑玉似的眸子里深邃无波:“怎的不加仙君二字了?”
我抖了抖,立马开始背诵:“小的无知,冲撞了帝座,帝座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一般计较。小的知错了,不该偷闯九曲白河,不该揪帝座的龙须,不该假扮帝座的灵宠,不该吃帝座的东西,不该惹帝座生气,不该……”诶完蛋,忘词了!
我绞尽脑汁回忆下一句是什么,奈何怎么也想不起来,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上一句话:“不该惹帝座生气,不该……不该……”这一系列排比顶顶重要,没有排比完,接下来的抒情会大受影响。我急得满头大汗,正准备把兜里的稿子拿出来偷瞄两眼,却听见榻上的帝座开口了。
“把那边一碟点心拿过来。”
我大脑当机了一秒,随后乖乖地把碟子递了过去。碟子里放着雕成各种可爱小形状的芋头糕,色泽鲜亮,芬香扑鼻。
他撇了我一眼,说:“你来尝尝。”
我如获大赦,抓起一个芋头糕就往嘴里塞。那糕点入口即化,唇齿留香,我眯着眼又拿了第二个送进嘴里。
他笑了:“味道如何?”
我嘴里塞着糕点,忙不迭地点头:“甜而不腻,酥而不干,唇齿留香,好吃,好好吃!”
“那比起弄止做的糕点呢?”他拿指腹擦去我嘴角的糕点屑。
“比他做的好吃!”我毫不犹豫地说。
他嘴角一咧,笑得甚是开怀。
当我尝遍小案上的各色,鼓着肚子坐在帝座的软塌上和他争辩九曲长河到底有多长时,原先想好的道歉词早就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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