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亲自将富察氏扶起来,眼神温和的看着她道,“此事不怪你,你身为中宫皇后,既要照看璟瑟和永琏还要看顾后宫,有疏漏是避免不了的。”
随即脸色恢复如常道,“皇后就在永和宫照看玫常在,其他人,朕不放心。”
富察氏一愣,随即连忙道,“皇上放心,有臣妾在,定看顾好玫常在。”
皇上点点头,带着人就往启祥宫方向而去。
金玉妍神色慌张的在启祥宫来回踱步,眉头皱成一团,嘴里不住念叨,“怎么办,怎么办,李玉是皇上身边的人,定然是皇上察觉到了什么,才让人来启祥宫搜查的。”
贞淑连忙道,“小主莫急,就是他们搜出东西来也不怕,那些东西并不能说明什么,他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还能屈打成招不成?”
金玉妍一怔,“可那些东西…”
“小主,东西是死物,人是活的,只要小鹿子什么都不说,还怕什么,他的家人还在咱们手上。”
“砰!”
一声巨响,两人不约而同转身,看到竟然是皇上站在门口,立马吓的浑身一抖。
金玉妍佯装镇定,立马堆起笑容,“皇上万福金安!”
现站在门口的皇上并未开口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声音犹如地狱的魔鬼,“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贞淑见金玉妍只呆呆站着,看样子是被皇上吓到了,立马接道,“刚刚奴婢在和小主说,明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穿什么衣裳才好看呢。”
“大胆刁奴,朕和嘉贵人说话也容得你插嘴。”
“嘉贵人真是藏的深,朕一度以为你只是性格直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看来是朕看走眼了。”
他眼神冰冷的看向门口,语调丝毫不见温度,一字一顿吩咐王钦。
“传朕旨意,贵人金氏,包藏祸心,残害皇嗣,对上不忠不敬,对下苛责,着贬为庶人,赐灌铅,陪嫁宫女贞淑同罪,启祥宫众人皆赐鸠酒,曝尸荒野!”
金玉妍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一句话都没有让她辩白,直接就定她的罪,昨夜还在床上对自己温声说话的人,今日就要自己死。
她凄厉一笑,眼神锋利的对上皇上的双眼,“皇上要杀要剐嫔妾毫无怨言,只是贞淑自玉氏跟嫔妾一路到这皇宫,一切都与她无关,请皇上让她回玉氏吧。”
皇上眼睛充血,一双大掌抚上她白皙的脖颈,“哼,你有什么资格与朕谈条件?就凭你会陷害还是你玉氏贵女的身份?别忘了,玉氏多的是想送来的女人。”
皇上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他最恨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什么玉氏贵女,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如懿在延禧宫听到消息时,嘉贵人已经暴毙。
全宫上下无比震惊,想不到昨日皇上才在启祥宫留宿,今日就赐死了嘉贵人。
众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伴君如伴虎,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咽了气。
皇上到永和宫看玫常在时,她已经吃了太医开的药已经好很多,吩咐王钦亲自在永和宫守着,这才往延禧宫去。
“如懿,你心中可也会像旁人一样觉得朕心狠,不念旧情?”
他坐在床边,看着如懿略显苍白的脸颊问道。
如懿沉默半晌,依偎在皇上怀中,“皇上怎么会如此想,您是皇上,做什么事定然都是有决断的,嘉贵人做了错事,皇上惩罚她是应该的。”
“可…”
“皇上,没有可是。您是皇帝,天下之主,且众人都知晓您看重玫常在腹中之子,偏偏嘉贵人却想着除掉,这是犯了大忌。”
看皇上并无任何不快,如懿哀伤的落泪,“皇上这么多年也就三个皇子一个公主,好不容易盼来一个皇嗣,却被人当做眼中钉,臣妾着实伤心。”
皇上有些动容,看着如懿,“还是你懂朕的心意,朕也盼望能与你有一儿半女,那便是朕在其他地方,也会有他们陪着你。”
如懿摸着小腹,一脸惆怅,“都是臣妾不中用,没能皇上诞下一儿半女,也没能为皇家开枝散叶,臣妾有愧。”
说着眼泪就掉下来,皇上只觉得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泪珠滚烫,他轻轻揽住她,“这种事也急不来,子女缘分到了自然就会有,这都不怪你。”
永璜下学一进延禧宫就看到李玉站在门外,他一脸欣喜打开帘子进去。
“儿臣拜见皇阿玛,皇阿玛安!”
看到永璜,如懿连忙从皇上怀中挣脱开,耳根有些滚烫。
“永璜快坐,今日太傅们讲的可都听得明白?”
如懿连忙扯开话题,询问起永璜的功课来。之后皇上又考了永璜一些东西,永璜都对答如流。
“还是你教的好啊,永璜这孩子越的机灵聪慧了!”皇上怜爱的摸了一把永璜的头,对着如懿道。
“皇上这样说,臣妾什么都没做,都是永璜聪慧,太傅教的东西也能听得进去。”
皇上陪着用完晚膳就又带着人去永和宫看了玫常在一眼,见好了许多这才放心回了养心殿。
如懿盯着帐顶了好一会儿呆,皇上今日问她可否会觉得皇上那样对嘉贵人心狠了,她如是回答了皇上。
如懿心里问自己,是否也觉得自己太过冷血,答案是不,她不要再任人摆布,那些不怀好心,伤害过她,伤害过她身边人的恶人,她凭什么要原谅。
她想起上一世的金玉妍,她策反阿箬背叛自己,将染了沉水香的朱砂放在自己的妆奁底下,还有小福子以及小禄子的指证,小禄子一头撞死让自己百口莫辩,借别人的手让白蕊姬的孩子成畸胎仪贵人流产,再到后来的用魏燕婉羞辱自己,陷害自己与安华殿大师,还有永璜也是被她害死的……
如懿闭上眼睛,她怎能不恨不怨,那样一个心机深沉,颇有手段又心思歹毒的女人,为达目的无恶不作的人,死有余辜罢了。
只是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寡义啊,上一世后宫中的女人大多落得一个凄凉的下场,如今亦是如此。
不动情则无坚不摧,动情者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