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领着齐太医进产房,外面的几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只听里面,齐太医铿锵有力的声音道,“给玫常在含参片,又开了一副药让小丫鬟连忙去熬制。”
不一会儿,齐太医佝偻着背出来,对皇上跪下,“微臣无能,玫常在的命是保住了,只是…只是这子嗣往后恐怕不能再有了。”
富察氏看了一眼皇上,这才问,“玫常在怎么会突然就血崩了,生产之时都还好好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玫常在这是之前有服用过朱砂,后来又身子孱弱,这才引了血崩。”
皇后点点头,让齐太医好好给玫常在诊治。这才安慰皇上,“皇上不要忧心,相信玫常在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玫常在是在第三天才醒过来的,看到身边的人,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生了。
她看着在一旁伺候自己擦身的俗云示意她将自己扶起来靠在软枕上,虚弱的问,“我生的是阿哥还是公主?”
俗云连忙恭恭敬敬的道,“回小主啊话,是个公主。太后很喜欢四公主,出生的时候太后娘娘该还高兴的抱了四公主。”
白蕊姬沉默不语,她知道怀这个孩子的时候皇上有多高兴,虽然皇上嘴上不说,可她也知道若是个阿哥,皇上会很高兴,皇上登基这么久了,还没有一个阿哥出生,如今只怕有些失望吧。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半晌才道,“四公主现在何处?”
俗云小心翼翼的道,“小主,四公主如今就由乳母带着住在永和宫偏殿内,皇上吩咐了,等公主满月以后就抱去阿哥所养着。”
玫常在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自己生的孩子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离开自己身边了。
俗云见状,连忙上前就要替她擦拭眼角,“小主莫要哭啊,您如今还在月子里呢,怎能掉眼泪?”
“我如今这个样子,恐怕皇上都没来见过我吧。之前皇上如此对我,如今只是生下一个公主,皇上应该很失望。”
“小主说的什么胡话,不管是公主还阿哥,都是皇上的骨肉,皇上怎会不喜,您别多想了,月子里当心风寒,以后可得有罪受了。”
如懿在一旁给皇上细细研磨墨汁,她轻轻开口,“皇上怎么不去瞧瞧玫常在,她应该也醒了。”
“朕忙完这阵就去。”皇上停下手中的毛笔,看着如懿笑道,“你总会让朕去瞧别人,也不见朕去哪个宫中时,人家让朕来瞧瞧你的。”
如懿眼睛眨巴着,见皇上这个神情,轻声笑着放下手中研磨的墨汁,认真的道,“皇上,今时不同往日,臣妾也是瞧着玫常在可怜,想要皇上看在四公主的份上去瞧瞧她。”
说完她又想了想道,“玫常在在这宫中无依无靠的,如今生了四公主又伤了身子,日后也恐难再有孕,皇上是什么想法呢?”
皇上看着如懿一脸认真的样子,点点头。
“那朕便给她晋为贵人,也算是给她的补偿了!”
如懿福身,轻声笑了笑,“臣妾替玫常在谢过皇上,皇上慈悲心肠。”
“哈哈,如懿啊,朕如今越的看不懂你了,你倒是会为别人讨好处,却不为自己想想,这是为何?”
皇上伸手将如懿顺势揽入怀中,用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翼,轻声笑问。
“皇上这可折煞臣妾了,臣妾如今有永璜抚养在膝下,有皇上的怜惜和关怀,又是妃位,何以所求,相比于其他人所得,臣妾已是很满足,不敢奢求太多。”
如懿额头靠在皇上胸膛,语气诚恳又真挚,听的皇上心花怒放。心中越觉得歉疚如懿太多。
“朕知后宫之中无法平衡,可朕也感念你对朕的一腔真情。若是后宫之中人人都如你一般懂得知足,温顺谦和,那朕就满足了。”
皇上不知想到什么,对如懿说道。
如懿只静静低垂着头听着皇上说,淡笑不语。
她倒是谦和过,温顺过也知足过啊,可到头来她得到的是什么,是不理解,是猜忌,是厌弃,是被打入冷宫受尽万般苦难。
这样的一个男人,可别指望他能念及自己的好,翻起脸来冷血无情,如懿在心中冷笑。
抬起头来面色平静无波,对上皇帝的眼睛,“皇上说的什么话,您是皇上,天下臣民都在您的掌控之中,谁人敢对皇上您不谦恭,不臣服于您。”
隔日,李玉带着皇上的赏赐和圣旨前往永和宫,玫常在听闻赶忙从床榻只上扶着俗云的手下了床。
玫常在率先带着满宫人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李玉满目笑容,“玫常在刚生下四公主,正在坐月子,皇上有言跪在蒲团上听圣旨即可。”
说着就让一旁的宫女拿来一个蒲团让玫常在跪下。
缓缓摊开一道明黄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玫常在白氏,丕昭淑惠,敬慎持躬,今诞下皇四女,仰承皇太后慈谕,特封为玫贵人,钦此。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嫔妾贵人白氏谢过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白蕊姬跪在蒲团上,磕头道。
李玉笑眯眯的示意宫女将玫贵人扶起,“奴才恭喜玫贵人,贺喜玫贵人喜得四公主!”
俗云连忙将身上的一个荷包递给李玉,李玉连忙推辞,“奴才能替贵人办事是奴才的福分,哪能还要贵人的东西?”
知道他这番话必然是有他的道理,玫贵人这才让俗云收起荷包,她明白,如今李玉今时不同往日,是皇上身边的副总管太监,这些钱财他自然是看不上的,想必是想要自己承他的人情。
“玫贵人何需给奴才客气,您该谢的不是奴才,这些都是娴妃娘娘慈悲,替您向皇上求来的。”
玫贵人诧异,看着李玉知道他必然是知道一些细节,本想多问几句,又看了屋子内的人,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