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从古至今都是男人的附属品,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要求女子从一而终,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她不清楚是女子本该如此,还是她们的认知出现了问题。她两辈子都没能走出深宫大院,也无法想象外面的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寻常人家都是个什么样的。
如懿没由来的感到疲惫,对着一旁的惢心道,“扶着本宫去睡会儿,本宫有些困。”
惢心连忙上前扶着如懿往寝殿走去,如懿上床之后翻身朝向内侧,闭着不再理会外面的事儿。
惢心试探性的问道,“主儿,大阿哥也快下学了,待会儿用晚膳之时奴婢过来叫您!”
“不必了,本宫不想吃。”
惢心放下帘子退了出去,也让做事的人脚步声都放轻些,生怕吵到如懿。
如懿其实也不困,她是真的有些疲惫,就像一个人静静的躺着,动也不想动。
惢心退了出来,知书还蹲在火盆旁,见到惢心出来,连忙拉着惢心在一旁悄声问道,“惢心姐姐,主儿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
惢心自己也不明白自从从冷宫那边回来,主儿就这样有些闷闷不乐的,她总觉得不对劲,可也说不哪里不对劲。
见知书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还想要再问什么,惢心干脆连忙打断她,“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主儿怎么了,自从从外面回来就这样。”
“是不是生什么事了,还是见到什么人了?”
“人?”
惢心突然想起来那个侍卫,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可为什么自家主子…
“惢心姐姐?”
惢心的思绪被拉回来,连忙对知书便是并没有遇到什么人,让她别乱猜,徒增烦恼。
三宝还是如同往日,到永璜下学的时候就会去尚书房接他回来。
今日永璜很高兴,在尚书房时能正确背诵《史记》里的《项羽本纪》,还能正确理解意思,往日严厉的太傅今日也破天荒的夸了他,说他书读的好,还说了“读史可以知兴替。”
他坐在位子上还能见到三宝打着伞站在外面等他,一下学就连忙跑到三宝身边去。
三宝看到他有些冻僵的手,将手里的大氅披上去,“大阿哥,您快穿上吧,回去了主儿看到您冻僵了,指不定心疼呢。”
永璜听话的连忙将大氅穿上就跟着三宝往延禧宫而去。
永璜刚到延禧宫门口就喊道,“母亲,母亲,儿子回来了。”
一连喊了几声都没人出来应答,往日这个时候,只要他一喊,如懿就会连忙出来,笑着将他拉进里面去,还会边走边帮他搓着双手,只不过今日这么安静,他突然就有些慌乱。
他连忙跑进去,见到知书连忙问,“母亲呢,怎么不在,可是生什么事了。”
知书还没回答,惢心打着帘子出来,“大阿哥莫急,主儿睡下了,她今日有些不舒适,让您待会儿用晚膳之时莫要叫她了。”
闻言,永璜越着急了,就要冲进去看如懿,惢心拉住他,“大阿哥,主儿真没事,你不要冲动。”
她的力气哪有永璜的大,永璜一把甩开她的手就跑进去,看到如懿躺在床上,立马就哭起来,“母亲,母亲您怎么了?不要吓儿子。”
如懿刚睡着没多久,听到永璜的哭声被吓一跳,连忙坐起来,“永璜,你这是?”
正埋头哭的永璜闻言,连忙擦干眼泪,抬起头来看着如懿,“母亲可是身子不舒服,可有叫太医了?”
“你这傻孩子,母亲没事。晚膳可是好了,好快去吃吧,天凉,待会儿凉了。”
“母亲不用晚膳?”
“母亲不用,儿子也不用。”
看着永璜这副小大人的样子,如懿笑出了声,“你这孩子,好了,母亲也一起去用膳还不行吗?”
永璜这才破涕为笑,连忙就要蹲下来为如懿穿鞋。惢心眼疾手快,接过来为如懿穿上。
两人用完晚膳,如懿便坐在一旁陪着永璜看书,他便说了今日太傅在学堂上夸了他的事给如懿听。
母亲,今日太傅说,“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唐太宗之所以能得后世的称赞就是他善于从历史中寻找教训,使得政治清明,知道自己的得失,所以才会有贞观之治,在他的治理下,国家才会空前繁荣昌盛,文化复苏。”
如懿有些慈爱的摸摸永璜的头,“母亲不懂得这些,况且后宫不得干政,不过,太傅说的母亲倒是听明白了一些,知道过去生的事,才能从中吸取经验和教训,如此才能避免生过的悲剧再次生。”
永璜赞同的点点头,从前他还以为母亲就如同皇阿玛其他的妃子一样,每日只知道如何争宠,打扮。
直到后来他来了延禧宫才知道,这个延禧宫不争不抢的娴妃娘娘却与任何人都不一样,她会将自己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对待,也不会为了争宠不择手段,在很多事情上面也有很多的见解,有自己的想法。
如懿其实自来宫中之后,大多时候都是看书打时间,《史记》其实她看过,也明白里面所说的道理。
她有心想要告诉永璜一些道理,便对永璜道,“母亲之前闲暇时倒是看过这本书。后世对这本书有很大评价,“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项羽是个真正的英雄,在十二本纪里面是唯一没有统一国家被列为帝王行列的人物,可他得到了后来人的肯定。”
永璜不解,看着如懿道,“可是他失去了天下,刘邦却赢得了天下。依儿子看来,母亲似乎是对项羽欣赏更多,在您心中,项羽才是英雄,刘邦您不喜欢?”
如懿失笑,“他们都是英雄,只不过有人没有因为追逐名利时迷失自我,丧失本心。而有的人为了名和利可以丢失很多东西而已。做人哪,可不能违背本心,做尽伤天害理的事。”
如懿也不知道自己这些话是说给永璜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也害怕自己在这吃人的皇宫中迷失本心,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她一直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她的底线就是不要伤害过她和她身边的人,否则,就是手染鲜血,也在所不惜。
“儿子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了,今后儿子定不会辜负母亲,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永璜站起身来,后退两步,对着如懿诚心诚意的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