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执行官抱手,淡然道:“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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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黑暗中,小浮泡顺着窄小的青砖石梯,一路往下,每飞几步,就会有纵横的红线挡道,越往下越密集,紫泡小心翼翼的避开,很快就来到了最底层。
那是一间教室大小的昏暗密室。
这里如朱红盘丝洞般,到处都缠绕着红线,粗细长短不一,甚至还从顶端吊下了不少红铜铁链。
借着石室深处传来的烛光,能看到密室墙边,堆满了血迹斑斑的陈旧刑具,以及大大小小的红木板,江愿一眼就认出,那正是月老钉死小帅小美,取肠衣的板子。
显然,这里就是月老制作红线的黑作坊。
小紫泡穿过层层红线,朝着密室深处,唯一亮着光的房间飘去。
“疼。。。好疼。啊。。。。。。”
“月娘,月娘啊,只要有了这根线,只要有了这根线。。。!我们就能永远,永远永远在一起啦!”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从房内传来。
男声显然是月老,听起来中气十足,比之前精神不少。
还有一道虚弱女声,正是此前撞到月老时,江愿听到的年轻女声。
小紫泡藏匿在房间的木门上方,小房间一览无余,四周堆放着一些陈旧家具,房内放满烛台,点着长短不一的喜烛。
房间中央,那驼着背的月老,正兴致勃勃的将一盘银针,放到堆满瓶瓶罐罐的深褐雕花木桌上。
可横看竖看,这屋内只有月老一人,他弯身坐在条凳上,开始背对门口,褪下红袍。
“我分明是听见了两个声音,为什么只看见了一道人影?”莫忧蹙眉,疑惑道:
“是我的视力还没恢复好吗?”
江愿抱手:“是两个人,还有一个在他背上。”
莫忧:“啊?”
余渡看着浮泡上的画面,面不改色道:“他缝了一个人彘在背上。”
灰老者厚重的红袍下,逐渐露出了一张花季少女青白、扭曲、痛苦的面容。
此前众人以为的驼背月老,那驼背并非驼背,而是一个半死不活的可怜少女。
她长凌乱,浑身赤裸,手足被从根处尽数斩断,只剩一颗脑袋,连着弯成了c状的躯体。正浑身赤裸,如寄生蛆虫般,蜷缩在月老的脊背上方。
可怜姑娘看上去年纪不大,四肢的断口,小腹,眼,耳,口。。。。。。等等,身上所有可以缝合的地方,全都被红线密密麻麻缝合起来,远远看去,像是浑身爬满了赤红蜈蚣,蜿蜒重叠,栩栩如生。
甚至她根本就不是趴在月老的肩背上,所有与月老脊背相连的地方,也都被一层又粗又密的红线缝合。
红线拉扯着一深一浅的皮肤,有几个地方缝得太紧,撕烂皮肤,在双方身上都留下了一长串血色裂痕,露出了一片片骨肉。
让人远远看着就感到头皮麻。
实在是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疼。。。。好疼啊。。。。。。”
难以忍受的痛苦呢喃,正从少女红线松动的半边唇齿间泄出。
“月娘你别怕,我们马上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精神异常的男人,欢愉的诱哄着少女,满是青筋的沧桑手指,摸上两人交叠处的线头,龇牙咧嘴的拉动,熟练取线,没过一会儿,可怜的人彘重获自由,被放到深褐桌面上,继续拆线。
随着月老的动作,江愿现这仙其实并不老,只是他刻意把身体藏在红袍下,又一直佝偻着背,行动迟缓,须灰白,以及此前自称老朽的苍老声线,让人误以为他是个老者。
但脱光上衣后,能看出他其实是个沧桑的中年男人,肤色暗沉的身体,结实有力,甚至能看到明显的肌肉线条,站直后,更是足有两米多高。
嘴上的线被拆下后,少女艰难反驳。
“我。。。不是月娘啊。。。。老祖宗。。。。。。”
“傻月娘,又开始说胡话了。”
中年男人宠溺的笑了笑,从腰间掏出一根晶莹剔透,泛着流光的红线,拿在手里,穿过银针,准备再次缝好少女满是血洞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