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打了,”男孩拨开迪亚拉的手,“那是嘴里流的血,我没事。”
“为什么和他计较,你又不是他的对手。”
“可他说我是孽种,还说我阿爸是懦夫。”
“可……可是别人都这样形容你。”
“告诉你,我阿爸曾经真的是猎人,而且在部落里威望很高。”男孩对迪亚拉重复老祭司对他说的话。
“真的吗?”
“那肯定,祭司说的话还有假。”
“你不是说你很烦她故弄玄虚?”
男孩犹豫了一下,又说:“但在这点上我十分相信她。”
晚上男孩睡不着,他再次溜出帐篷来到空旷的草原,对着远处的山着呆。他不知道那座山是否就是祭司口中的白山,可在白天看它时,它的颜色并不是白色。风将脸上的伤吹得很痛,他不自觉捂住脸颊,试图用手心的温度把伤口愈合。
部落成片的火光在远处忽明忽暗,就像天上的繁星坠落在地上。他试着把地上的火光和天上的星一一对应,可不一会儿便乱了顺序。
草丛中又有轻微的响动,他警惕地伏下身体,由于没带标枪,他此时的心无比忐忑。他看着不远处的树,开始慢慢向树的方向爬着。
突然,一道白影闪过,窜到他身。
是那个女孩。
她咯咯地笑着,这次有了声音。男孩坐起身,受到的惊吓还没有平息,他大口喘着气,震惊地盯着女孩淡绿色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这个时候?”男孩镇定之后问。
女孩指了指自己雪白的肌肤,又指了指天,意思是自己只有晚上才能出来。
“原来你可以出声音,可为什么不说话?”男孩问。
女孩再次看向部落的方向,落寞地低下头。男孩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对女孩说:“我才不信部落里奇奇怪怪的说法,希望你也不要相信。”
女孩犹豫片刻,最终磕磕绊绊地说:“因为我阿爸不让,我一旦开口就会生不幸。”
“为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你的外表?”
女孩的眼神变得暗淡,不久以后点着头。
“我们之间可以随时交流,我不害怕诅咒。”男孩这样对女孩说,他认为自己本也是不祥的象征。
“真的吗?可如果被阿爸知道会永远把我关在帐篷里。”
“我晚上会偷偷溜去找你,还像第一次那样。”
“可我不能随意和人接触,据说那样会把相同的诅咒带给另一个人。”
“想必又是听从老祭司的建议了。”男孩不屑地说,“就是那个和你一样有着白色头的女人。”
“我见过她,她曾来看过我。”
“哦?”
女孩点点头,掀开皮毛缝制的衣服,把锁骨展示给男孩。男孩起初还有些羞涩,但在看到她洁白锁骨上有一处奇怪的疤痕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她留下的某种符号,说是可以保佑我平安。”
“看上去像是山的形状,或许是白山之神。”
“不知道,她只是对我阿爸说我受到了白山之神的诅咒,所以才会通体雪白。”
这和老祭司对男孩讲的一致。
“那你为什么只有晚上才能出来?”隔了会儿男孩又问。
“因为我在白天出门身上就会泛红,然后浑身会很痒很痒。”
“喔,那真是少了好多乐趣。”男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晚上只在这附近活动过,不知道你说的乐趣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