檩子清醒过来时,距离从七彩丹霞景区回来已经过了一天有余。昨夜她彻底放纵了一次,和美代子还有井上在酒吧里折腾到后半夜。她现心情不好时人特别容易醉,而一醉,则会说着胡话。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哭得死去活来,嘴里先是不停念叨着松本的名字,然后开始胡乱扯着身上的衣服,准备和那个女人做着对比。若不是美代子的保护,或许她昨晚就已经失了身。
怎么办?已经没脸见人了。她窝在被子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美代子和井上。本来这就不算一件光荣的事,而现在她现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第三者。
她把头深深埋进被窝里,让窒息感包围着她,期待重新呼吸的那一刻自己也会迎来新生。
可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
她的第一反应是松本,于是先闭上眼睛祈祷了一阵,可看到来电显示是美代子时,瞬间大失所望。
匆匆挂了电话,她盯着手机了会儿呆,随后目光变得坚定起来。她拨下松本的电话,打算接受命运的审判。
电话接通,这证明松本一定看到了自己之前过的信息,她不由心头一紧。但等了许久,他都不接电话。
究竟是为什么?即使选择放弃,也没必要以这种形式吧?她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思索片刻,她给松本推心置腹地了一条短信,内容大致是理解他现在的表现,又写了些衷心祝福他的话后她按下送键。
真的是活得够卑微啊,她又忍不住哀叹着。即便是主动提出分手,却也难掩被抛弃的本质。
可令她想不到的是,她将一直等不到松本的回复。
又昏昏沉沉睡了一晚,她决定后天就返程回东京,美代子和她想的一样,毕竟在这里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可井上似乎还意犹未尽。
“我们还没去真正意义上的戈壁,这就要回去了?”他不满地嘟囔着。
“真不知道那种地方有什么可去的,你又不是原始人,”美代子抱怨着,“难道我们这一路走来你还没有看够那些尘土?”
“拜托,这可有本质上的不同,再说檩子说不准还要去找他家那位呢。”井上争辩着,拿檩子当做挡箭牌。
“回东京可是檩子最先提出的,我们就要少数服从多数。”
“是这样啊……”井上转过头,难为情地看着檩子,“你真决定回去?”
听到井上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气,其实檩子也在犹豫。但等不到松本的回复,她觉得自己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万念俱灰。
“回到日本我们还可以在其他城市转一转,这样也蛮不错的。”她顿了顿,又说:“毕竟,我现在也决定和他划清一切界限。”
“唔,也好,那你有没有对他说明?”井上八卦般地问。
“我……我说过了。”
“呵,真不愧是男人,看来他是一点难过的反应都没有了。”察觉到檩子忧伤的语气,美代子没好气地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井上。“你要是敢成为那样的人,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关我什么事——”
美代子继续白了他一眼,再次安慰着檩子:“像你这样出众的女孩,何愁找不到最合适的另一半,学校里倾慕你的人可不在少数呢。”
“可他连我的信息都不回复,我明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哪怕是不想继续了也没必要如此绝情。”檩子说着又哭起来。
“兴许是他还没看到,不过即便没了音讯,也是更加证明你曾经的付出十分不值得,你没必要就此沉沦。”见檩子似乎没什么反应,美代子这次言辞变得更加激烈。“我们还是学生,大好年纪怎么能便宜给一个绝情的中年男人,也不知道那个书呆子究竟好在哪里,要经济实力没经济实力,要长相也没那么出众的长相——”
井上对美代子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檩子继续流着泪,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她抬起头问美代子:“你说我该不该当面和他道别?正好和他妻子见一面。”
“和他妻子见面?你是不是疯了?”美代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看着檩子的眼睛,仿佛想确定她是否在开玩笑。“你是想趁机亮明态度上位吧!”
“他妻子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我只是想和她郑重地道歉。”檩子哀叹着说。
“你真是个神经病——”美代子忍不住数落起她,“你这是赤裸裸挑衅人家去了。”
可檩子心里却不这样认为。从那个女人身上散出的气质来看,她绝非心胸狭隘之人,或许和她把一切说开之后,不但他们可以进一步消除误会,而且自己心中那份愧疚感也会渐渐被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