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她这个嫡妹倒是颇有手段,居然能瞒过王府上下所有人如此之久!
只是算算月份,也该有五个月了,她又还能瞒多久呢!
柳芷嫣正撕心裂肺地叫着呢,察觉嫡姐抓着她的手腕片刻未松,心底隐隐察觉不妙,动作愈发大了些。
这般动静惊醒了燕修,他身上热毒已退,现在神智无比清楚,见柳芷嫣被解开了里衣,浑身淌血,痛的不住翻滚,一旁柳颜姝抓着她的手臂,他大步冲上前,拽开她,怒斥道:“柳颜姝!你对嫣儿做了什么!”
“我在”柳颜姝险些脱口而出把脉两个字,好在她想到原主对医术一窍不通,便及时遏制住了,改口道:“安抚安抚嫣儿妹妹。”
“滚开!若不是你这个贱人在我酒中下药,嫣儿怎会受伤!”燕修怒极,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柳颜姝,险些将她推倒在地。
柳颜姝被大力推开,撞在了一旁桌上才未摔倒,但膝盖与胳膊处都撞出了一片淤青,她气极反笑,道:“方太医已在屋外侯着了,王爷还不赶紧让太医来为侧妃诊治?”
说完便打开了房门。
方太医进了门,面色猛地一变,急急走来,刚一把脉便道:“侧妃脉象有滑胎之相,只怕腹中骨肉保不住了!”
“什么!”燕修大为震惊,忙道:“方老,您再好好看看,怎么会滑胎!”
方太医摇摇头,“侧妃此次受了刀伤动了胎气,老臣先给侧妃开几贴保胎药,至于能否保住全凭天意。”
“至于背后刀伤,所幸并未伤及筋骨,既已上了止血散,那侧妃只需勤换伤药,卧床静养一段时日,待刀伤痊愈便可。”
他说着,捋了把花白的胡子,在一旁提笔洋洋洒洒写了几张药方。
柳颜姝瞥了眼,发现都是些残缺的保胎药方,心底不由暗暗冷笑。
好端端的一个人自然不能吃保胎药,故此这太医才给了这残缺的药方。
还说什么狗屁滑胎之相呢,这太医与柳芷嫣分明就是一丘之貉。
她还说这柳芷嫣怎会如此舍身忘死地替燕修挡刀,原是想借此事假装小产,流掉腹中这个假骨肉。
她忽然记起,柳芷嫣的嫡母,也就是那个妾室转正的柳苏氏,好似与方太医有些关系,说起来,柳芷嫣似乎得叫方太医一声姑父。
难怪这太医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怕柳芷嫣怀孕一事也是他帮忙作的假。
真是违背医德。
不知柳芷嫣能弄来合欢散毒害原主是否也与这太医有些关系。
柳颜姝想着,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不由出口讽刺一声:“太医好医术,只是这保胎的药方逊色了些,若是加上一味,会不会更好些?”
方太医面色微讪,他本就是随手写的,糊弄一下王府中人,哪知被柳颜姝指出了不足,但他记得这柳王妃是个在琴棋书画样样都不出挑的女子,怎会懂得这些?想来只是看过家传的保胎秘方,略知一二罢了。
大燕闺阁女子出嫁前,家中嫡母,祖母都会传下几张养身保胎的秘方,这也不足为奇,便糊弄道:“王妃不知,这味药同我药方中的一味药性相冲,不得同服,否则这保胎药便反其道而行之,成了堕胎药了。”
闻言,燕修面色巨变,愤怒地拽紧柳颜姝的衣襟,他极力压抑着怒火,道:“贱人!你还想害嫣儿!”
柳颜姝下意识蹙紧了眉头,刚欲反驳,躺在床上方才还半死不活的柳芷嫣忽然开口劝阻道:“王爷别怪姐姐,姐姐想来也不是有意的。”
方太医这时也面带轻蔑地开口道:“王爷息怒,王妃不通药理,不知者无罪。”
这番话将柳颜姝气的够呛,她本是大周第一神医,谁知会被这么个狗屁大夫嘲讽不懂药理,不由呛道:“我方才说的是太后传下来的秘方,太医这是在质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