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给了。”
王智吩咐,此次出门仓促,也是想着十内去去就归,所以并未携带多少银两。
王贵得令解下背上包裹,取出一大包银两来放在桌上,约摸五十两左右。
岳母疑惑又吃惊的看着那一小堆银子,她这一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王智笑道:“那个大娘啊,这是岳飞的俸禄,您看就由您代收了?”
“啊!”
岳母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岳飞闻言转头看向桌子,也是被那一堆的明晃晃的物件给晃乱了心神。
我的俸禄……
我做游缴的俸禄一个月也就三百文钱,您这一堆银子就是我六七年不吃不喝也攒不下这么多俸禄啊。
你这不是俸禄,是买命钱吧……
“贵人不可,不可,五郎就是把命卖给朝廷,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俸禄,老妇虽没什么见识,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贵人快些收了去,老妇家里虽穷,但也不会无故拿人钱财。”
岳母边说边收起银子递给王智,态度坚决,表情果断。
看着这对淳朴善良,知事明理的老夫妻王智也是深有感触,若非如此,又怎会教导出岳飞这种民族英雄来。
他想着便推让道:“哎~大娘,您不懂,您可知岳飞是入了什么军?”
岳母当然是不知的,所以王智也没等她回答就继续道:“他呀,是入了我大宋最上等的禁军,番号王家军,王家军的俸禄那就是这么高的,您不信以后去京城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呐,岳兄弟,你给你娘说说,是不是啊。”
岳飞深深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道:“是的娘,王家军的俸禄就是这么多,这就是孩儿的俸禄,您收好了,给爹多抓药,还有小翻,让他去读私小,也给她娘俩扯两身衣服,咱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真…的吗?”
岳母拿银子的手有些颤抖,眼眶也有些红了,若是省着点花,这些钱足够她这一家子一辈子的生活用度了,苦了大半辈子,终于不用再苦了,让她如何不喜。
当她再次听到肯定回答时,老妇人再也止不住欣喜的泪水。
见着有些失态,岳母这才抹了抹眼泪道:“你们聊,老妇去弄些饭菜。”
说完收好桌上的银钱,领着在一旁已经看呆了的岳翻出门。
“贵人咳咳…”
王智收回目光,看向床上的老人,“您说。”
“咳咳…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道理,但老汉懂得,老汉年轻时也曾打听过入军的待遇,就是上四禁军的月钱也才不过一贯,我儿就是做了禁军的大官,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俸禄,更没有先俸禄后入军的道理…”
是吗……
王智挠头,他还真不知禁军的俸禄多少,如今被拆穿也是有点小尴尬。
“咳咳…老汉没有点破是知道贵人心善良,见不得别家苦难,这钱老汉也就不推辞了…”
“我儿…咳咳咳……”
岳飞答道:“爹,孩儿在。”
岳父浑浊的目光在这一刻突然有些锐利起来,盯着岳飞的眼睛,“若是贵人日后有什么不测,而你还没死的话,你就不要来底下见我了,你听…咳咳咳…听到了吗?”
“爹放心,孩儿铭记于心!”
看着这父子俩的对话,王智心里没有半点开心,反而泛起道道苦涩。
五十两就能买走一个民族英雄的命,这是一个何等悲哀的事情,这是一个何等残酷的时代。
夜幕时分,岳母还在准备饭菜,岳飞的妻刘翠儿带着小岳云来与王智认识。
她想来也是得知了五十两银子的事,对王智几人甚是热情。
但王智却对她有些疏离,因为他模糊印象中,这个女人好像也不是啥好人,没记错的话后来应该是不守妇道,弃岳飞而去跟了别人。
但是吧,在兵荒马乱的时期这种现象也属正常,连岳飞最后好像都大度原谅了,王智也就没太在意了。
对于他们的三岁儿子岳云,王智可是喜欢的紧,一直抱在怀里,连他亲爹讨要都没给,这小东西日后可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王智对宋朝的事情都不太了解,但是对岳飞一家倒是了解颇多,没办法,谁叫他是岳飞呢。
王智只记得岳云也是个抗金名将,但具体事宜就不清楚了,更不知道这小娃娃十二岁从军,十六岁就随父出征,收复随州、邓州等失,每逢战事总是第一个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在对金作战中屡立大功,却多被岳飞隐瞒不报,在报往朝廷的军功簿上,岳云的军功比普通将士都不如,对比岳云也是毫无怨言。
只可惜啊,历史上这小家伙与其父一起被诬陷而死,死时仅二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