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黑色的皮箱,晚玉没有等待他。
直到走出房门的那一刻。
“您一定要好好的!”
青年抬起头大声道。
晚玉没有转头道:“……为什么这么说?”
“您不一定记得我了,但我会记得您,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青年的眼睛红,他费劲地掏出皮夹,里面放着一张照片。
“我是被拐骗到山村的小孩,当年,是您和梁总帮我找到家人的啊。”
照片上的小孩一手牵着梁悦铭,皮肤黑黝黝的男孩一个劲儿地和晚玉搭话。
是吗?
“不用那么感激我。”晚玉道“我只是看见你会想起自己再没见过的亲人,于是愿意帮你罢了。”
青年激动道:“那您的亲人呢?你如今找到她了么?”
青年名叫胡星开。
晚玉的肩膀稍稍松下。
即使自己这一生都未尝如愿,但因为自己,和自己同样遭遇的人能够得到亲人的讯息和拥抱。
自己未免不算一个圆满。
“我和她从未分开过。”
在第一次探夜的时候,晚玉就隐隐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那时是动了杀念的,她希望所有四支八门的人都去死。
只是姐姐的模样在最深的脑海里。
她突然不愿意让大家也失去重要的人。
其实在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人。
姐姐的温柔与认真,彻底改变过自己。
晚玉拖着箱子道:“这件事情后,你去过正常的生活吧,梁家的事很危险。”
“我知道,可我也希望为您和梁小姐做些什么。”
“可能不仅是我,是我们。”
晚玉和梁悦铭的确没学会好好爱一个人的能力,但她们的心底并不干涸。
对金钱权利淡薄,甚至不在意是否能活过4o岁。
梁悦铭死后的个人财产,因为她没有爱人和亲生子嗣,她会把这些都捐献给重病患者,无论是脊柱侧弯,还是因为脑出血无法正常思考的人,她都愿意伸手相助。
这些年,她和梁悦铭经常去乡野之间。
因为过劳,梁悦铭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
我们也许究其一生,都寻不到自己想要什么。
只是,这般生命的星火只要蔓延下去,这样一脉的温存,终能让某人如愿。
“按你心意便是。”晚玉不再辩驳。
回到酒店,晚玉便是对宋枕遥说了出去短亭市的事情。
宋枕遥道声“好”,随后便利落地去整理衣物。
晚玉靠在卧室的门上,她不看天,不看窗外,不看桌上两人的一点一滴。
只看着宋枕遥。
“影,是有什么话要说么?”宋枕遥开口道。
晚玉满腹担忧和心疼,只是默默走到宋枕遥身边,然后把档案袋交到她手上。
“这是我最近打探到的消息,你先看看,有个大致了解。”
宋枕遥坐在床上,一手拆开档案袋。
里面是几张薄薄的纸,但每一个字都沉重无比,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心里砸。
宋枕遥看的认真,自然知道这次短亭市之旅,甚至可能是终点了。
“好,我陪着你。”
晚玉看向她:“你能不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