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惠把兩個網兜放在了桌子上,洗完臉的他點燃了家裡的蠟燭,從柜子里找出幾張油紙,然後就開始分菜。
天氣熱,這些東西根本放不住,他得分好,讓妻子和兒媳婦待會趕緊拿去鄉下,讓親戚都嘗嘗。
陳力堅在巷子裡東跑西跑敲開了好多人的門,除開不在家的,剩下8個人一聽有五塊錢,二話不說全都帶上傢伙跟他走了。
「喊曹家那小子唄,他不是會功夫嗎?」
連續敲了幾家沒人在後,陳力堅身後的人開口提醒了他。
對!
還有曹家那個十七八歲的小子曹康!
陳力堅讓人去路口喊他媽跟他妻子回家,約好大家巷子口碰面,然後就跑去了曹家。
曹康那小子也真是可憐,他媽是藥罐子,他爸是鋼鐵廠燒鍋爐的工人,可惜是個酒鬼。
他媽死了之後,給他留下了一個病怏怏的年幼妹妹。
原本到他下鄉的年齡,他爸又在工作的時候喝了太多酒,出了岔子把自己弄死了。
原本工作失職鋼鐵廠是沒有責任的,後來看他家太可憐,曹康要是下鄉家裡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妹妹,於是就給了他一個臨時工的工作,留在了廠里。
他上班賺的那十幾塊,還不夠他妹上一次醫院的,空閒的時候什麼活的接,把自己當牛使。
原本阮女士那裡說要看著凶,壯實的人,陳力堅也就沒想過瘦瘦巴巴的曹康。
可剛才一被提醒,他猛然想起來了。
曹家以前好像是什麼佛市遷來的,爺爺太爺爺都會打拳,曹康從小就跟著練,曾經還赤手空拳把三個帶刀的二流子打進醫院呢!
阮女士雖然說只是去嚇唬嚇唬人,不準備動手,可要是動了手,有曹康在,那也更保險!
陳力堅敲開了曹康家的門,家裡只有他妹妹在。
因為不能熱到,也不能冷到,曹康妹妹常年不出門,從他們家幽幽的燭火還有桌子上的紙盒,能看出她偷摸的在糊紙盒呢。
之所以是偷摸,那是因為這裡的家家戶戶都知道曹康不讓他妹妹做這個,畢竟太傷眼睛。
大家從廠里拿了這些東西也不會分給曹康妹妹,可誰知道這小妮子不知從哪裡又搞來了這個活。
「哥哥跟福生哥去碼頭了,應該待會就回來。」
曹康妹妹曹樂說著又緊張懇切地看向陳力堅,「力堅哥能不能不要告訴哥哥……我……我糊完這些,就不做了!」
陳力堅擦了把頭上的汗,嘆了口氣,「我不說。但你也要說到做到,做完這些也不能繼續了,太傷眼睛。賺錢的事情,小孩子別操心。你眼睛要是壞了,你哥哥該有多難過。」
讓曹樂回去把門鎖好,陳力堅皺著眉回到了巷子。
剛走到大家公用的三口井旁邊,就看見遠處走來兩個人。
一高一矮,一瘦一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