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東羿彎彎眉眼:「待會兒再指唄,總有咱小錦的看頭。」
照歸錦悶哼一聲,頷應了應,把腦袋擺在了余東羿大腿上,擰擰身子橫躺下,蜷縮成一小團。
余東羿忍俊不禁,安撫地揉了他一把。
都給小傢伙整瞌睡了,是他余某人嘮叨。
道照歸錦此一生,無憂無慮者才最是安逸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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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上哪兒去了呢?
前頭說道,皮七被御駕侍從裹挾著送進了侍女成群的香花隊裡。
他還記得,臨了要耍壞主意前,余東羿曾偷偷哄他道:「咱是在躲避悍敵,無計可施了,才想出這一回。皮小爺呢,也不用怕洒家跑丟。咱向您保證,屆時您一定能一攬眼就望見我!一路上怎麼都不會盯脫。」
余東羿嘿嘿笑了兩句:「當然,若看了些旁的東西,情況緊急,也還請您多見諒。」
說罷,余曜希狡黠地眨了眨眼,縱身一飛騰,就要去突突皇帝的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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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往火溝里跳!
擅闖皇帝御車,公卿貴族都不敢。
他是嫌凌霄衛不夠,要行刺天子、多來一群禁衛嗎?
皮七心要跳到嗓子眼。
可沒想到,一眨眼,他就被頭上簪了花、面上蒙了紗,一股腦兒,塞進了皇帝的侍女儀仗里。
侍女儀仗,就在金車的兩側。
因著是皇帝自個兒的貼身侍女,所以無論金車上有甚,都是不妨被看見的。
余東羿,人在龍攆金車上。
皮七,人在金頂帷蓋下。
——他並非情願來此,只是繞指柔實在難當。
那些侍女們伸來的手,像菟絲花的花枝、像水蔥去了皮後最嫩的那根小杆,似有骨,卻如水波般溫軟無力。
他是甚少接觸女子的。
他唯一的母親,也因五年前的滅門而被屍分離、遺軀盡毀,再難尋到。
自來吃穿就寢在軍營、行走坐臥在男人堆里,皮七早忘了該如何對待這般嬌嫩的存在。
他只是呆站著,腳也邁不開,手也抬不起了。
侍女子們就轟然笑開,拉拉扯扯間,皮七生怕一動就傷了那位柔柔軟軟的女子,只好任由她們拖進了帷蓋下。
「公子莫怕,陛下喚奴等服侍好您,您且隨奴等一道天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