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愣神,那道聲音再次想起:「我知你心中難以抉擇,但事出突然,不論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為師都理解。」
為師?
宋羽寒轉身看去,只見眼前立著一名白衣勝雪的道人,他眉眼凝霜,如皚皚白雪,又似高山之巔。
斜月閣有這樣的人嗎?
他尚還搞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情況,這人又是誰,嘴唇蠕動,說出的話卻不是他想問的,只聽「他」淡淡道:「師尊,我不知道。」
這種情況前所未有,宋羽寒的靈魂仿佛被寄托在了其他人的身上,被迫感知著別人的情緒,又好似被人控制住了身體,被迫說著不受控制的語言。
話音剛落,宋羽寒只感覺心中一陣悶痛,愁然的感覺包裹住了這個與他同名同姓的人,被迫與他一起感傷。
被稱作師尊的男子輕聲嘆了口氣,他伸出手搭在了宋羽寒的肩上,低聲說:「先去看看殊錦吧,她一直念著你。」
他究竟是何人?宋羽寒心中生疑。
「他」勉強一笑,視線往下轉,宋羽寒看到了自己的雙手,他道:「我配見師姐嗎。」
師尊淺淡地笑了笑,道:「何必妄自菲薄。閣主已經被我尋了個由頭安排去其他地方,殊錦這個點應該也睡下了,你悄悄看一眼便回,可好?」
「他」沉默片刻,低聲說:「。。。。。。好。」
師尊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臂膀。
……
原來是這個時候。宋羽寒明了了,這是畢思墨當年意外死去後,師姐鬱鬱寡歡的那段日子,當時他自覺沒有顏面再回來,到最後也沒能看到趙殊錦最後一眼。
畫面陡然再次翻轉,眼前的白衣人已經不見,替代他的是臥病在床的趙殊錦。
趙殊錦依舊靠著被褥沉睡著,只不過她眉心微蹙,額間冒著細細的冷汗,像是被噩夢魘住,無法脫身,痛苦不堪。
宋羽寒下意識想伸手,應當是這具身體想到一塊去了,也伸出了手,但即將觸及之時,身後卻突然響起一道細聲細氣的娃娃音。
「師叔。」宋羽寒渾身僵住了。
他回過頭去,只見一個身穿著斜月閣道服的小奶娃,正站在門口,半合著眼看著自己。
是趙菁東。
趙菁東道:「你是來殺我們的嗎。」
!
「我……」
宋羽寒猝然捂住自己的手,渾身顫抖,他倉皇后退幾步,尚不足三歲的趙菁東也跟著往前走了幾步,兩人一退一追,最後宋羽寒最先忍受不住狼狽地爬窗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