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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聽《這世界那麼多人》。」

沈枝說：「下次再唱吧，我唱的不好聽。」

「莫文蔚的。」

幾秒的沉默，6栩栩期待地睜大了眼睛。

她還不知道欲予欲求的反義詞是什麼。

沈枝也沒告訴她。

「我只記得幾句了。」沈枝妥協道。

「那就幾句，唱吧，我聽著。」6栩栩莞爾。

空曠的吧檯，緩慢的聲調從沈枝唇邊溢出，寧靜的歌詞在光暈中浮動：「這世界有那麼多人，多幸運，我有個我們，這悠長命運中的晨昏，常讓我，望遠方出神……」

6栩栩始終覺得這歌的曲調如天籟，也記得這天晚上沈枝的聲音悠婉清悅，唯獨摻著一絲酒後的沙啞，但那反倒成了最令人難忘的一點。

就像打開一壇古酒，它的味道會在舌尖慢慢淡化，但開壇那一刻撲鼻而來的香氣，卻在時光里記憶猶。

月亮在雲層里收歇，6栩栩也終於到了精力打烊的時候。

她趴在吧檯桌上，腦袋埋進臂彎里閉起眼。

「困了嗎？我送你回去。」只是過了半分鐘，沈枝都覺得自己問晚了。

6栩栩用淺淺的呼吸回答她。

「6栩栩。」

「6栩栩……」

「嗯……別吵！」她還脾氣挺大，腦袋撐起來抱頭擋住耳朵。

可能喝多了雞尾酒頭疼，她的拇指在太陽穴附近下意識地輕輕打著轉。

沈枝怔了怔，發消息問沈姒：【你租的那間房子有鑰匙嗎？我想借用一晚】

對方無情回她：【沒有，忙呢，今晚沒事別找我了】

放下手機，沈姒繼續拿起一顆櫻桃問連舟悅：「知道這個怎麼玩嗎？」

……

沈枝閉上眼，緩緩舒了一口氣。

酒吧的客人又走了一大半，吧檯上隻影零落，不知睡了多久，6栩栩聽到耳朵邊上有聲音說：「6栩栩，選一個你家地址給我再睡。」

有一隻手機擺到她面前，停在地圖界面，等著她填上一個地址。

「哦……」頓了頓，6栩栩大概了解到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了，「我的家……」

填好，她放心地睡過去。

沈枝會送她回家的，她想，明天她再好好感謝沈枝，一定會。

現在太困了，她重撲入一個香香的夢境。

人的嘴巴怎麼可以這麼好玩兒呢，嘿嘿。

直到次日6栩栩在舒適的大床上醒過來——

她看見沈枝的背脊，沈枝的頭髮，沈枝背對著她睡著……等等？

她在富有彈性的軟床上彈坐起來，一看酒店的房間布置，驚聲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