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竹冷笑,刚要开口,撇到了周围的主子,顿时闭了嘴。
小厮小桃每人被打了二十棍,赶出了沈府。
白姨娘身边的翡翠,原本沈老夫人也是要赶出去的,可白姨娘跪地求饶,大呼冤枉。甚至扬言,为了给自己一个清白,自己要去报官。
沈修诚自己就是官,作为一个官员闹到衙门,沈府只会丢脸。
白姨娘或许是知道些林依兰之前的事,因此提出来毫不畏惧。
秋燕甚至想,白姨娘都敢主动报官,是不是真跟她没关系?
林依兰摇了摇头,告诉她,白姨娘就是笃定了沈修诚不可能去报官。
果然,沈修诚表示她相信白姨娘是无辜的,为她说话的同时,还瞪了林依兰一眼,林依兰只觉得莫名其妙。
虽然没有抓到白姨娘的错处,但是沈老夫人,程氏,哪一个不是人精,沈老夫人直接开口大骂:“一个个的真以为自己是华佗转世?若是以后再敢胡乱医治,搬弄是非,直接赶出府去。”
听到这话,林依兰突然精神了,只要胡乱医治就能离开沈府?
可她看到沈老夫人怒气冲冲的样子,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沈修诚喝了郎中的药,没隔几日便好了起来,可不知道他是不是受打击了,很长一段时间,既不去白姨娘那里,也不到林依兰这里。
林依兰没人烦扰,日子轻松了许多,她对白姨娘还是佩服的,这人心机深沉,让人抓不到一点错处。
不过有些事情,没有证据,不代表人心不会动摇。
中秋佳节,沈府欢聚一堂,主桌上坐了程氏,沈老夫人,沈修诚和几个孩子。
小桌子上则坐了几位姨娘。
张姨娘温柔娴静,不一语。
蒋姨娘这段时间混得风生水起,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沈修诚对她又宠爱起来。
白姨娘神色淡淡,毫不在意。
文姨娘脸上也带着喜悦,还默默地和林依兰碰了一杯。
蒋姨娘有些惊讶,扯着嗓子问道:“你们两个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林依兰手一顿,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们关系好了?我的眼里只有面前的冰皮月饼好吗?
前段时间,文姨娘带回了她爹的消息,她爹是个商户,有了沈家这层关系,冰皮月饼的销路不成问题,怎会屈居于小小的北宁城,两人谈妥后,文家大气挥手,买下了冰皮月饼的所有配方。
文姨娘和林依兰都有得赚。林依兰不用想也知道,这文姨娘目前恐怕就只是期待沈府什么时候倒台了。
不知是不是文姨娘思想过剩的缘故,没过几个月,沈家的坏消息就传来了。
也不算沈家的坏消息,只是今年酷热,一直到了十月份,南边一颗雨都没落下,干旱便影响农作物,这原本跟东京城的官员没有关系,可恰恰就是沈府的庄子也遭了难,虽不说是颗粒无收,但着实没收到什么粮食。
这种天气最难受,旱,但是没旱完,皇上也不好出手,毕竟如今大灾难还未降临。
没有大灾难,但对于只会种地,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这场旱灾又足以让他们失去很多亲人。
对于沈家的影响,就是没了庄子的收入,文姨娘总是时不时地来问,要不要把钱拿出来用?林依兰总是告诉她,还不到时候。
这段时间,外面流传着一件事,尽管林依兰在沈府内府,可因此事旷古奇闻,连他们这些妇人也都知道了。
今年科举殿试,有一位陛下钦点的状元郎,这状元郎虽然出生寒门,头脑却极其灵活,连中三元。
陛下对他印象极其深刻,原本该静静等待做官,迎接光明大道的到来,这人却对中医感兴趣,到处宣传,引得太医院的院使都想收他为徒,主动与他讨论中医之道。
可这状元郎心思极大,心中的货却不多,说的话如狗屁,院使本想教他一些常识,可此人仗着状元郎身份,不但不听,竟然还与院使吵了起来。
或许他的官路只能止步于此了,人人都叹可惜。
连林依兰都觉得可惜,马上就有正式编制了,职位还不低,怎么脾气这么大呢?说吵就吵?
因为沈家庄子无进账,可养的人却多,赵管家来回话要钱,可惜沈府如今在东京城有些捉襟见肘,一时倒不知如何是好。
林依兰给文姨娘使了个眼色,文姨娘接收到信号,拿出自己的体己银子:“如今沈府有难,妾身愿意为沈府分忧。”
程氏神色缓和,沈修诚亦是有些感动,到了晚上,文姨娘趁机提出了想找郎中看病的事情。
因上次白姨娘的事情,沈修诚嘴上没说,心里却对白姨娘的医术产生了怀疑,可一想到在边疆的日子,对白姨娘又怜惜了起来。
文姨娘焦急不已,林依兰却笑了出来。
文姨娘不满道:“老爷明明答应了我,却一直不请郎中进府,如今又宠爱起白姨娘了,你还笑得出来?”
林依兰不解:“我为什么笑不出来?”
文姨娘有些震惊:难道你真看不出?上次的药方定然是她故意的,就是想害你,就像害我一样,让我没了怀孕的机会,老爷也不再来,更没机会。”
林依兰继续笑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捧的越高?摔得越疼?既然老爷答应了要为你请郎中,那你直接去求了老夫人便是,就说老爷已经同意,只是你从未来过东京城,对外面事情也不了解,请老夫人把把关,或者请上次那个郎中也行,老夫人念在你为沈家出了这么多钱,又事关沈府子嗣,必然会帮你。”
文姨娘有些忐忑:“直接越过老爷,老爷会生气吧?”
林依兰冷笑,安她的心:“你放心,请了之后,老爷再没精神来与你生这些小气。”
文姨娘虽然不解,但她还是相信林依兰,何况她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于是跑到沈老夫人那里哭诉了一番。
沈老夫人果然答应,为她请了另一个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