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早就习惯了自家姑娘的沉默寡言,即便沈舒没有回应,依旧自顾自说话。
“这是规矩。”沈舒却意外开口。
明玉诧异抬头看向自家姑娘。
沈舒继续解释道:“咱们要在人家的医馆暂时休息,就不能自己开方抓药,否则一来是对主家的不尊重,二来万一真吃出问题,你说这责任该归谁?”
明玉半懂不懂点点头,旋即又有点担忧道:“姑娘,咱们就这样跑出来,衣裳行李什么都没有,官凭路引也没带,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放心吧,我身上还有银子,走前还带了些银票,够咱们用了。”
“那就好!”明玉听沈舒这么说,立刻担忧尽去,却不知沈舒这句“够用”所指的时间,完全不是她所以为的、等到老爷回家就好了那么简单。
经过这两的相处,沈舒对明玉的忠心已经毫无怀疑,但对方到底年幼,她不打算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亮出来,只道:“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之后可能还有的累呢!”
明玉先是不解,然后才想起之前姑娘给人撂下的话,心道,人家还真能回来找姑娘看病不成?
沈舒逃离了沈家,觉得自己离姜家又进了一步,加上之前也着实累得狠了,挨上枕头便睡着了,这一觉倒也睡得踏实,直到下午才被外头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明玉出去应门后很快回来,一脸恍惚说:“姑娘,早晨那家人还真回来了,说是老夫人要不行了,门外跪了两个丫鬟,求您赶紧去给看看。”
沈舒早就料到如此,一点儿也不惊讶,起身将胎记补了补颜色,这才戴好帷帽出去。
医馆内此时乱作一团,老太太躺在临时搭成的诊床上,面色青白,舌吐唇外,不能回缩,人已经没有了意识。
邵大夫正在诊脉,面色不怎么好看,就差把一筹莫展写在脸上了。
看到沈舒,邵大夫立刻招手道:“小娘子,你快过来给看看。”
他如今是真心好奇了,想知道沈舒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小娘子,求求你,救救我家老祖宗吧!”老太太身边的丫鬟们跪了一,苦苦哀求。
陈大夫急得满头大汗,只是半未见,嘴角竟起了一排燎泡。
虽然他已经无计可施,但却依旧不信沈舒,兀自上前阻拦道:“彩鸾姑娘,你怎么能随便相信一个山野村妇的话!”
沈舒闻言挑眉,得,自己如今从小混混变成山野村妇了。
彩鸾咬牙切齿看向陈大夫,怒道:“你一剂药下去,老祖宗就成这样了,我还没工夫找你算账呢,你竟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老祖宗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全家的命都不够赔的!”
陈大夫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厉害了,却依旧咬牙坚持道:“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少爷,少爷很快就会带刘大夫前来,只需再等等即可。彩鸾姑娘,兹事体大,这个主可不能乱做!”
彩鸾闻言有些犹豫,但她记得清清楚楚,之前这位小娘子说过,若是出事,两个时辰内还有得救。
而从这里到武昌府,无论如何快马加鞭,也不可能在两个时辰内走一个来回。
她心一横,咬牙刚想说出了事自己负责,却听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这个主我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