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认真思考了一下接下来我应该做出的应对措施。
“好像也只有蔡从章说的‘等’这一个办法了。”
当想到自己的命运又再一次落到别人手里的时候,我就心有不甘。
谁叫我所托非人呢。
后面几天,蔡从章和曾晓娇每日都保持早出晚归的生活规律,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每晚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任何消息。
第四天的时候,我终于接到了常勇的电话。
“你在哪儿?”常勇没有过多的寒暄。
“敦煌市区。”
“今天晚上八点,沙洲夜市,孙记黄面摊。我们见面细聊。”
常勇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一定是有重大情况,不然,常勇不会这么谨慎,选择敦煌最热闹的夜市面谈。毕竟,大隐于市。”我心里暗喜。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点儿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七点五十分,我已经坐在游客如梭、灯火迷离、热闹非凡的沙洲夜市中那个只有几张八仙桌的孙记黄面摊前了。
黄面是敦煌的特色小吃,面细如龙须,长如金线,柔韧耐拉,香味溢口。
制作黄面的工艺极其讲究,选用上等小麦粉配以沙漠碱性植物,经拉面师揉、撬、甩条等多种手工工序精心制作而成,煮熟后的面条略显黄色,故称其为黄面。
黄面上再撒上几片卤制好的驴肉、一撮新鲜的葱花,用滚烫的鲜汤一浇,热气腾腾的蒸汽将混杂着葱香、肉香和麦香的香气直冲鼻翼,让人口舌生津、食欲大增。
当我忍不住邻桌的香气诱惑而叫的一碗黄面快要见底的时候,常勇行色匆匆地穿过闹市和人群,坐在了我的对面。
“常哥,好久不见。”我欣喜地看着常勇。
他的变化不大,依旧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看来即便当了不再一线冲锋陷阵的领导后,他的那股锐气也丝毫不减。
“久等了吧,不好意思,临时有个会,耽误了。”常勇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仔细打量了我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小翟,这段时间受苦了吧,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消瘦了许多。”
常勇的话虽不多,却令我鼻子一酸,有些动容。
自肺腑的真诚,才能直达另一个人的肺腑。
“干我们这行的,总是风吹日晒的,胖了就说明工作懈怠了,呵呵。常哥,肚子饿了吧,来一碗黄面?”我没等常勇答话,便转头让老板下一碗面。
常勇笑呵呵地看着我,没有拒绝。
当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还别说,我都好久没吃这黄面了。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自动忽略当地特有的东西,就像两口子待久了,就再也视而不见对方曾撩动自己心弦的美丽。”常勇一边吃一边笑着说。
“常哥,今晚把我叫出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常勇能从面里吃出人生的感悟,而我只能吃出焦急。
“断代的结果出来了。”常勇放下筷子,抹了一下嘴。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狂跳了起来:“不会依然是五代吧。”
61窟已经证实了是五代时期挖掘的石窟,如果断代结果是五代,那真假可就真的难解难分了。
常勇摇了摇头,说:“结果更为震撼,今晚,几个专家就是为这事吵得不可开交,把我也叫去了,所以才耽搁到现在。”
“不是五代?那就是赝品咯。”我的心随即一沉。
只要是五代以后的任何时期,都只能有一个结果:赝品。
“初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