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老板子一缩头,很听话地启动车辆往前开去,一句都没敢吭声。
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几个恶汉如狼似虎,上去便把前面座位上的乘客全撵到了后面。然后他们一伙鸠占鹊巢,一屁股坐了下来,掏出烟卷嘻嘻哈哈冒起烟来。
售票员一看这架势便知遇见难惹的主儿了,急忙夹住肥嘴不吭声了。
这几个人一上车,仿佛一团乌云飘进车窗,车上的气氛立马变得阴沉起来,刚才还说说笑笑的乘客一时都噤若寒蝉。
陆子风一眼便认出这伙人便是那天在小巷里抢劫吴媚的那群歹徒。真是冤家路窄!他的心里不禁有点敲起小鼓来了。急忙用眼睛四下里琢磨一番,还好,座椅底下一根钢管松了,他俯下身去,悄悄拧掉螺丝卸下钢管,夹在两腿之间。
亚楠一直在一边不解的看着他。
他凑到亚楠耳边低低说道:“碰见劫匪了。”
风雨中,班车开出去十几里地,刚刚到了荒郊野外,那光头大汉将手里的烟头往地上一扔,大声叫道:“弟兄们,清兜。”
一帮歹徒抽出明晃晃的匕首跳起来,冲着乘客狂呼乱喊道:“各位,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向各位借几个钱花。”
车上大都是青羊山区的农民,老实巴交惯了。明晃晃的匕首逼上来,一个个吓得缩起脖子乖乖掏钱免灾。
出于本能,售票员站起来刚想叫唤,光头大汉一巴掌扇过去将她打了个满脸花。她手里装票款的钱袋也被大汉一把抢了过去。
光头大汉用匕首顶住她的胖脸凶狠地威吓道:“信不信,老子花了你。”
胖女人吓得屁滚尿流,抱住肥脑壳钻进椅子底下,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吱声了。
一眨眼,歹徒们就逼到了陆子风跟前。
陆子风的心脏狂跳不已,脸上硬撑出笑模样,对几个歹徒说道:“我是个大夫。”
“少废话,大夫也要掏钱。”歹徒们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他们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少年了。那天陆子风穿的是老式的土布裤褂,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今天却是西装革履,才两天的工夫,他的穿着打扮变化太大,谁会把他和那个背着背篓的乡下人联系在一起?
陆子风继续笑着:“你们几个人印堂发乌、面色青白,一看就是身带内伤,你们一定被人暗算过。”
歹徒们都愣住了。
陆子风依然笑呵呵的:“这几天你们是不是心浮气短、呼吸不畅,焦渴痰黄、痰中带血,夜长梦多、盗汗不止,走起路来身体浊重、脚下无根?到医院检查却什么毛病都没有。”
小喽啰们脸上现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一时都停了下来。
光头大汉见后面的行动突然停下来了,大喝道:“怎么了?”
一个小喽啰答道:“老大,这里有个大夫,他看出咱哥们身上有内伤。”
“有这事?”大汉晃着膀子走了过来,“老子瞧瞧。”
陆子风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们被人封了穴,过不了几天就废了,再拖十天半个月就等着办后事吧。”
歹徒们被他说得毛骨悚然,腿肚子转筋。
光头汉子分开众人叉腰站在陆子风面前,他斜了一眼陆子风,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说了这么多你到底会不会治?别是个蒙事儿的蒙古大夫。”
陆子风沉吟道:“治倒可以治,不过一要拍穴、二要针灸还要配合服药,眼下车上没这个条件。”
光头大汉还有点不信,他撇着大嘴说道:“你先给我拍拍穴,我看有用没有,你要敢消遣我们哥几个,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