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婶子点点头,依旧把手挡在陈牛儿脸上。
男人有些不高兴,想把那双手移开。
宋羊、梅冬和陈无疾就是这时候来的,打破了男人和荷花婶子微妙的对峙。
陈无疾道:“壮山叔,您家不是多了个人嘛,我替我爹来问问,您是什么打算。”
陈壮山咧嘴一笑,“当然是留下来了!给我家干活,生娃!”
生,生娃?宋羊眨眨眼,看向那个鹤立鸡群的男人,男人身板笔直地站在院子中间,一柄硕大的斧头支在脚边,给宋羊的感觉有几分像行伍之人。
男人也看向院子里多出来的几个人,目光一个一个打量过去,看到陈无疾,他无甚兴趣地移开眼,看到梅冬,脑子里浮现一只小鸡仔的模样,看到宋羊,则想到小狼崽,目光最终落回陈牛儿身上,还是这头“小牛犊”最可爱,蠢蠢笨笨的。
眉头一皱,男人又看了宋羊一眼,总觉得他有几分眼熟。
宋羊几乎能断定男人不是普通人了,男人眼里,他能看到杀伐气,他不禁头秃,牛哥儿这运气,没谁了!
“我明儿就去找你爹,快过年了,赶紧把人落户了!”陈壮山对陈无疾道。
“不急,不急,”陈无疾自然也看出男人不一般,正想着该如何劝说陈壮山,陈壮山大手一挥:“怎么不急?要是他跑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长这般模样、又力气大能干活,偏偏脑子不好使的汉子给我家牛哥儿呢!”
宋羊被陈壮山的直白震住了,给他使眼色:“壮山叔!”
陈壮山摆摆手:“没事,他听不懂。”
宋羊:“……”人家是失忆,又不是傻了。
陈无疾也有隐忧,他留在院子里跟陈壮山说话,一边试探陈大力,宋羊和梅冬则拉着陈牛儿进了陈牛儿的房间。
陈牛儿顺手把他娘亲也拉上了。
陈牛儿的闺房不大,东西不多,但特别整齐干净,如今还多了一张小桌子,上头放着他描画的图纸。
“冬哥儿,你能下地了?”牛哥儿关切地问。
“我没事的。”梅冬揽住陈牛儿的肩膀,问他:“倒是你,快说说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呀,就是我遇见他,他跟着我回来了。”陈牛儿踢踢脚。
“你在哪儿遇见他的?”宋羊坐到陈牛儿的另一边,和梅冬一起把他夹在中间。
“在高云山上。”陈牛儿简单说了和那人遇见的情形,迟疑了下,他问:“你们说他会是什么人啊?”
宋羊摇头,道:“程锋这几天出去了,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去打听这个人的身份。”
“哦。”
“牛哥儿,你要跟他成亲吗?”宋羊担心结亲不成,反而结仇。“或者成亲的事别那么着急,慎重地想一想。”
“可是如果冬哥儿不跟他成亲,冬哥儿以后又该怎么说亲呢?”梅冬道。
宋羊也沉默了,双儿的生育能力不如女性,数量也少,他听程锋说过,有些地方甚至把双儿看作是不祥的象征,大溪村虽然没有这种陋习恶观,但大部分人还是更乐意娶个婆娘的。又因为荷花婶子心智不全,有的人说闲话时说牛哥儿生的孩子可能也是傻子,就因为这种风言风语,牛哥儿的婚事耽误到现在。再加上牛哥儿天上地下都能撒野的随意性子,大溪村居然没有一户愿意结亲。如果陈大力不娶牛哥儿,当他离开后,牛哥儿的名声也彻底损毁了。
宋羊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名声在这个时代太重要了。
“如果以后他要离开。。。。。。”
“他想走就走吧。”陈牛儿耸耸肩,“又不是我主动把他带回来的,是他赖着我的。等他走了,我再买一个男人回来。”
宋羊默默张大嘴,又默默合上。“行、行吧。”
“他是傻子吗?”梅冬回想方才,觉得男人不像个傻子。“钱大夫怎么说?”
“钱大夫说他伤到了脑子,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被什么什么激一下,可能会想起来吧。”陈牛儿摸摸鼻尖,“什么都不记得,不就是傻子吗。”
梅冬迷茫:“什么鸡?”
陈牛儿想不起那个词,“就是被鸡啄一下的意思吧。”
“那我家有鸡,一会儿给你抱一只过来啊?”梅冬仍旧不解,但很是真诚:“什么鸡都可以吗?”
宋羊无语地抽抽嘴角:“钱大夫说的是‘刺激’吧。”
“对对对。”陈牛儿一拍脑门,“羊哥儿你真厉害。”
宋羊:。。。。。。
他更担心了。
“牛哥儿,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
陈牛儿摇头,“乞丐的碗都比他富呢,他啥也没有。”
“那他有没有什么纹身,或者胎记?”宋羊想着赶紧差人打听清楚才好,没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
梅冬捣了他一下:“羊哥儿说什么呢,牛哥儿是上哪儿看人家的身子去。”
宋羊:!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宋羊赶紧摆摆手,正想道歉,就见陈牛儿脸红通通的:“。。。。。。他身上只有一堆伤疤。”
想到男人那身腱子肉,陈牛儿咕咚,咽了下口水。
梅冬:“。。。。。。”
宋羊:“。。。。。。”
或许这就是“颜控的朋友都是颜控”吧,宋羊实在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