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换了一条路,依旧没有改变我应有的遭遇。
我还没有走出去一百米,再次看到陈永和龇牙咧嘴的表情。
“老大,老三,你们看,我就说这小杂种鸡贼,肯定会换条路出来。”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从他两个兄弟手中,拿过两张青绿色的五分钱。
看样子他们是打了一个赌,赌我会不会换路。
输了五分钱的那两人,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快步向我走过来,其中年稍小的一个,一把抓住我的衣领。
“杂种,你干嘛要换条路,那条路不好走是不是!”
此时天时已经大亮,周围好几家人,都有人起床,从热水瓶里倒水进脸盆当中,一边洗脸一边对我指指点点。
没有任何人帮我说一句话,眼神和脸上,有的只有看热闹和评头论足。
十八岁的年纪,被人在大众广庭之下,跟拎着小鸡一样,拎在手中。
哪怕身上穿着单衣,可我的脸跟火烧一样滚烫。
“放手,给老子放……”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拳打在眼睛上,放倒在地上。
接下来他们两人一个踩我,一个揪住我的头,扇我的巴掌。
我一开始还能感受到疼,后面我又感觉到了冷。
因为这两个王八蛋,又在扒我的衣服。
片刻后,我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裤衩,就跟抓着我的救命稻草一样。
无论他们怎么打我,我就是不松手。
因为这是我最后的尊严,如果这条裤衩都被扒掉,我今后在这个镇上,再也没有任何尊严。
就连路过的狗,都可以汪汪叫几声,来议论我。
最后我裤衩大腿处,都被撕扯成了布条,我还是没有松手。
他们两人似乎是打累了,站起身大口喘着粗气。
陈家的老大用脚踢了踢我的头,指着我骂道,“来,起来。”
“滚回去,你今天要么不出门,要是出门我再看到你敢穿衣服,我就把你脱了捆在这柳树上。”
他们点起了烟,一边抽一边回忆昨晚的牌局。
我在冰冷的地上躺了好一会,才颤巍巍的爬起身来。
身上的疼痛并没有让我难受多少。
更加让我难受的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以及这陈家三兄弟,对我那种毫不在意压根不把我当人的态度。
我步履蹒跚的向着我家走去,我也不知道我回家干嘛。
我已经没有衣服可以换了,就算有,我换了还能怎么样,再出来再次被打,被脱光衣服吗。
“冬冬,你过来!”
在我有些迷糊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喊。
一个比我高出一个头,在这个西南人普遍只有一米六五最多一米七的年代。
他的个头逼近一米八。
长得高高大大,眼眶深邃,鼻梁挺拔。
一个顶好的模样,属于小人书和难得看几回幕布电影当中的俊后生。
在他脖子上,还骑着一个小孩子,眼睛似乎有些不好,时常眯眼。
他姓楚,和我家斜对门。
他的命运和我很相似,也是自己老子是个王八蛋,在自己弟弟刚出生的时候,就跟野男人跑了。
但他天生是个强人,在我苦哈哈挣着工分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带着一群人,在柳巷镇上横行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