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涂念在潭边转醒,身边不知何时燃起的篝火,已将身上的衣服烘干了。
四下瞧了眼,没有伯湫的踪影。
视线落在那汪潭面,涂念觉得,大抵是自己游来时,不小心把剑丢在那了。
于是她尝试着靠近潭边,可身体透支得厉害,几次手滑,最后也没折腾动那散了架的骨头,瘫在地上大喘气。
伯湫从水里冒出半边剑柄,搭眼便见她顶着张分外苍白的脸,半死不活地往潭边挪。
跟淹了半截诈尸的女鬼似的。
他当下一个鱼跃从水里窜出,整柄剑精准地戳在她身后的地面,“你往水里跑什么,活够了?”
涂念费了好大劲靠着他坐直,勉强打趣道:“哪啊。我当你见我要噶,想提桶跑路,正准备抓你回来呢。”
“好兄弟嘛,死也得死一起的。”
“有我在,你死不了。”
伯湫说着,清冷的男声语味懒懒,涂念听着,不禁入神。
不知多少次,她总觉得这剑人味儿过了头,虽就剔透的一柄剑身在那,她却总能从他声音里瞧出人样。
怪得很。
回过神,涂念捡了他的话回过去,“你有这本事,怎么没见你把人都劈了,还要我跳这潭水做什么。”
伯湫解释道:“都劈了容易暴露。”
涂念撇撇嘴,心里挺不得劲,“我都快叫人弄死了,还管暴露不暴露呢。”
“那等你真要死了,我再劈他们也不迟。”
“……”
好一个油盐不进,六亲不认的主。
涂念听得气结,无意间抻动了受伤的腰背,正疼着,面前忽然滚来几颗绛紫色的果子,紧跟着伯湫的声音响起,“把这些吃了,能舒服些。”
瞧了眼那果子,涂念哼声偏过头去。
她有做人的底线,什么没心没肺的剑,她一概不理。
伯湫哄她:“你吃完,我教你怎么亲手劈了他们。”
底线什么的,其实也不是不能降。
随手抓起两颗紫果,涂念刚吃一口,便知这剑诚不欺她。
那果肉入口即化,吃到嘴里只有些酸味,咽下后便在丹田中聚起一股暖流,以极快的度凝结起四周的灵力。
仅仅两个紫果下肚,她便感觉身体恢复了七八成,正欲再吃一个补满,却被伯湫制止,“现下你体内的已经够用,再吃,就补过了。”
涂念听后撇嘴,嫌他道:“小气的嘞。”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终究没多吃一个,但剩下的也不舍得扔,便一水儿全揣在了兜里。
身体渐好,涂念爬起伸个懒腰,打算找路出去。
结果四下走了两圈,现这除了两侧光滑的石壁,便只有这深不见底的一潭水,根本没什么出去的路。
最后她抬头望着那四方的天,来回搓了搓下巴,问伯湫道:“剑兄,若我现在开始学御剑,你看咱俩什么时候能出去?”
“下辈子。”伯湫主打一个实诚。
“白扯。”
啧了声,涂念才站起来没多会,又原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