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寒冷的冬季已经迈入十二月。
子时,萧条的索洹城外大雪茫茫,冷风兮兮。
路边的树木,缀满银花,闪着朦胧的银辉落光。
两尺多厚的雪地出被踩压的“吱吱”声,一个跌跌撞撞的影子渐渐出现在树木遮挡的小路上。
大雪还在下,天地间仿佛被银装素裹给填满,冷风钻进每一个角落里,宣示冬天的威严。
那行走在大雪茫茫小路上的男孩进入森林,眼花缭乱的一通乱撞,现了一座破破烂烂的小土庙,土庙房的一半屋檐都已经垮塌,只剩下另一半可以抵挡寒风。
男孩毫不犹豫的爬进去,把角落里已经被雪水打湿的稻草用手刨开,将整个身子裹进去,弓着身体尽量不让身体的热量散出去。
疲倦一点点侵袭大脑,男孩咬咬嘴唇,一股血腥味蔓延在口腔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把挂在脖子上的骨笛拿了出来,满是伤疤的手拿着骨笛放在嘴边吹着。
或许这幽幽凄凉的声音,可以让他的思维清醒一点,男孩是这样猜想着的,只可惜他只吹响了一声,第二声已经没有气了。
骨笛凄婉的声音依然回荡在他的耳畔,让男孩不知不觉间,也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了。
……………………
三架雪橇在城外的茫茫大雪上奔腾。
两架雪橇渐渐滑行在同一频率上,驾着雪橇的梁羽辞得瑟的瞪了一眼与殿下一起同坐一架雪橇的墨野。
“这雪也不知要下多久……殿下啊~啊!!!”
那原本带着懒散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高呼,声音刚响起,雪橇已经划出了一大长串距离。
望着梁羽辞那架已经跑得只剩下影子的雪橇,某一个刚刚挥了一鞭子的人正小心翼翼的控制狼群奔跑的度,稳稳当当的滑行着。
墨野坐在前方控制着雪橇,后方的彬鸢已经快要被包成一个球了,宽大的毛绒披风连头带身子裹在一起,怀里还被塞了一个暖乎乎的汤婆子,靴子也是鹿皮做的,格外的暖和。
彬鸢是第一次带孩子们出来玩,虽然天性使然,让他翻腾不起来,可这会儿也难得露出了高兴。
“殿下!”阿维库唤道,操控着雪橇与彬鸢那架雪橇同行。
每一架雪橇都有三匹狼拖着滑行,度不是很快主要是为了锻炼小狼。
“感觉怎么样?”彬鸢高兴的说着,一开口在风中飘荡的雪吹进了口腔里化掉。
“很棒!”阿维库挥一挥手中的鞭子,并没有抽打在狼群身上,但狼群好像受到鼓舞一样,奔跑的度快了一些。
三辆雪橇一前一后进入森林里,到达了森林的深处,他们才停下来。
十只狼崽由都安带领着进入森林狩猎,训练狼群的天性。
巴依满在原地扎了一个小型的帐篷,把雪橇上的东西一一搬下来。
上得朝堂下得厨房的梁羽辞已经烧起了一堆暖呼呼的篝火,把铁锅往火堆上一架,没一会儿锅里的热水就冒了烟。
阿维库跟随着都安去训练狼群,走的时候依依不舍的回头观望了一眼扎营的地方。
他非常的羡慕墨野,因为只有他能长年一直陪伴在主人身旁。
听队伍里的其他老护卫说,墨野是主人的贴身侍卫,在主人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身旁伺候。
这样的陪伴是何等的奢侈,也是何等的让人羡慕。
狼群喜欢晚上出来觅食,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到了晚上彬鸢他们才出来的原因。
燃烧的火堆融化了一些雪,露出被雪地覆盖的湿润泥土,靠近火堆边缘的泥土被烘烤干,热气伴随着锅里的肉粥出一阵阵香气随风飘远。
夜晚还是格外的冷,彬鸢往火堆旁靠了靠,揣在怀里的暖炉散着温暖的温度。
他哈出一口气,看着热气在空中消散,浑然不觉脸颊被火焰照得通红。
巴依满为人比较聪明机警,他站在火堆旁的不远处,随时随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那孩子左额头上的疤被火焰照得通红,平静的双眼犹如一个精明能干的成年人。
墨野也非常欣赏这孩子,数月的教学下来,他现这三个孩子学习能力都尤为的快,也欣慰了不少。
梁羽辞正烤着肉,嘴上也停不下来的说道:“这都出去快有一刻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狼群觅食擅长伏击,再等一会儿吧。”彬鸢解释着,闻了闻散在空气中的食物香味。
刚刚喝了一碗粥,剩下的食物温在锅里留给尚未回来的都安与阿维库。
几个人正天南地北的闲聊着,突然,面色严肃起来的巴依满拿起手中的弓箭,紧紧的盯着黑夜中的某个方向。
因为太远,火光无法照耀到森林深处出动静的方向,火堆旁的众人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吱……”一声接着一声响起。
那就像是脚踩在雪地上出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的,可以听得出来,那人前进的度很慢。
彬鸢同样听着森林的深处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小声的嘱咐道:“巴依满,那是什么?”
巴依满眯着眼睛尚未回答,可能是距离有点太远,他还未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