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旭好不容易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刚回到芙蓉镇,倾盆大雨就下了起来。
叶府被大雨笼罩,天幕中尽是一片灰色,朦胧的山雾压在山峦之上,灰朴朴的云层逐渐笼罩这片小镇。
匍匐紧随着陛下,他是护国大将军,也是陛下的贴身侍卫。匍匐年幼时曾被敌国抓去当了俘虏,后来辗转各地,靠打杂卖艺为生,却得得罪了当地的恶霸,被打得半死丢在乡间山道里,是彬旭赶着马车路过时救下了他。
救命之恩一生都无以回报,匍匐也没想到救自己的人会是当今圣上,后来被提拔做了镇国大将军,简直犹如做梦一般,不真实。
两人赶着马,马蹄溅在雨水中,朝着芙蓉镇的尽头奔去,大雨中,街道两旁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马蹄声更是被大雨漂泊的声音掩盖。
两匹黑马一前一后,骑在后方马背上的男子总感觉芙蓉镇有些怪异,空余的另一只手赶紧握上腰间的佩剑,“陛下!有蹊跷!”
彬旭点点头,勒紧缰绳,马停止了奔跑,喘着粗气在原地打转。
倾盆大雨依旧在下,两人披着蓑衣,在这空荡荡的大街上倒显得有些突兀。
“这雨也来得奇怪……”彬旭默默的看着四周,半个时辰前,他们刚刚在城外的山间休息了一会儿,那时候的天空万里无云太阳正好,不过是穿过了一片竹林,出来的时候天色变黑,还下起了倾盆大雨。
他总觉得眼前的芙蓉镇有些奇怪,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但这样站在雨中也不是个办法,彬旭扬起鞭子,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先去叶府!”
马儿嘶溜一下奔跑,匍匐也赶紧跟上。
两匹马一前一后走到城东的尽头,原本应该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叶府却平白无故的消失了,立在熟悉地方的是一座墓园。
抬了抬头上的斗篷,彬旭闭着眼睛推开墓园的木门,木门吱呀一声响,在风雨中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势。
匍匐牵着马站在门下躲雨,戒备的朝着墓园里看了看,确定里面没有人后才把马儿拴在门上,也走了进去。
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这哪里是叶府,根本就是一座埋葬死人的墓园。
大大小小的墓碑整整齐齐的规划着,怕不是祖宗十八代都埋葬在这里了。
雨水打在石碑上,让人看不清墓碑上刻的是什么字,彬旭抬腿走去离自己最近的一块墓碑前,低头看了看,只看到墓碑上的一排字。
“叶枫之墓……”
这人是谁?
彬旭眯着眼睛沉思,叶九只有一个儿子叶紊,这个叶枫是谁?难不成是叶九的私生子?
“陛下,你快来看看这!”匍匐可能被吓得够呛,说完这句话,直直后退几步。
彬旭看向不远处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匍匐,抬腿走了过去,瞄了一眼是一块已经裂开倒塌了一半的墓碑,便打趣道:“你还怕这东西?”杀人不眨眼的镇国将军,还怕区区几块墓碑不全,彬旭好笑的说。
而匍匐的脸色只变得越来越白,根本没有因为对方开玩笑的语气而好转,结结巴巴的说:“陛下……墓墓……墓碑上的字……”
“墓碑上的字怎么了?”彬旭低头仔细一看,倒塌在地上的墓碑上有一个“叶”字,断裂开来没有倒塌的墓碑上有一个“九”字,两个字连起来刚刚叫做“叶九”。
彬旭看完之后也是一惊,“可能是名字相同罢了。”这么普通的一个名字难免会有重名的。
匍匐当然知道陛下心里所想,所以当看到这块墓碑旁边的另一块墓碑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心情。
“陛下!你在看旁边的……”墓碑两字直愣愣的卡在了喉咙里,匍匐憋得脸色白,险些没背过气。
彬旭顺着匍匐惊恐的目光望过去,当即也吓的心口一寒,因为这块墓碑的名字是“叶紊”。
乖乖的,一家子都齐了,怕不是全家人都死在这了吧?
彬旭围绕墓园走了一圈,看到了许多自己不认识的名字,这墓碑加起来,恐怕也得有祖宗几代了。
“陛下,此地甚是蹊跷,咱们还是走吧。”匍匐提醒着彬旭,虽然他不信鬼神之说,可有些事情该尊重还是得尊重。
彬旭点点头,也觉得这墓地有些怪,不单单是这墓地有些怪,这整个芙蓉镇给人的感觉都很压抑。
两人离开墓园,外面的大雨变小了些,街道上依旧空无一人,彬旭牵着马儿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心口麻,叶府无端端变成了一块墓园,让他感到很奇怪。
而且他们在街上转悠了大半天,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难道这城中的百姓都死绝了吗?
彬旭正生气时,只瞧见一个推着马车的老人缓缓从小巷子里走出来。
老人的骨骼很高,弓着背,两鬓斑白,脸色苍黄无光,皱纹叠加在一起像树皮一样粗糙,浑浊的眼珠子饱经沧桑。
老人穿着朴素,推荐一个摇摇晃晃的马车,车上运的是从土里新挖出来的土豆,应该是要运回家,空荡荡的大街上也只有老人的马车声哐当哐当响着。
在镇上溜了大半天,终于见到一个活人,彬旭双眼一亮,赶紧走过去询问。
“老人家!”
彬旭一手按在马车上,阻止了老人家。
老人缓慢回神,才看到自己的马车被一双大手按住,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双深深陷下去的眼睛里带着惊讶,这股惊讶一晃而过,只听见老人哑着嗓子说。
“两位是有何事呀?”
“老人家,这镇上的人都去哪儿了?”彬旭将手移开,“我们在镇上走了一圈,见不着半个人,他们都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