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姑娘别走,这样不好,最起码得等公孙弘回来了再说吧!”
“不用了,婶娘,请你转告他,我走了,日后,还能不能相见,那就看命吧。”
“看你,还挺有小脾气的!”
田简背起自己的包裹,拿起那把小红伞,冲出了船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了。
等到公孙弘回到船上,前来寻找田简的时候,田简已经不见了。
“田简呢?”公孙弘问母亲道。
“说走就走了,儿呀,这事不怪我!你可别埋怨娘啊!”
“娘,我只问你,她去哪了?”
“黑乎隆冬的,我哪知道呀,只见她消失在前面那片小树林子里了。”
公孙弘愣了一下,说道:“糟了!”
他转身走出船舱,跳下小船,飞快向前走了二十来步,一头钻进小船前面那片小树林里,大声喊道:“田简,田简!你在哪里?”
喊了半晌,却不见有应。
公孙弘一直走到了那片小树林的尽头,才在进村的小路边,看到了田简的身影。
“田简,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干嘛?”公孙弘问。
田简擦了擦残脸上的眼泪,看样子,独自哭过很久了。
她带着鼻腔音说道:“上午时分,跟府上管家狄洪在村口分手时,告诉我说,我爹的坟头就在那座山头之下,我想在这里,再向父亲坟头所在的方向望一眼,就算告慰他一下尚未安息的亡灵,可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到,我就哭了起来,我想爹爹了,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公孙弘鼻子一酸,说道:“田简,快跟我回去吧,这里冷!我娘是个心软的小妇人儿,你不了解她,他会答应我的!另外,你是不是悄悄把小金锁给她留下了?!”
“你怎么知道?”
“是我让小申子偷听你们谈话去的,他看到你将小金锁,放在了桌几下,这怎么能行!那是你保命用的!”
”你回去吧,用它换作银子,给你母亲买药、看病用吧!”田简满脸眼泪的说。
“不!田简,我早想好了。这辈子,无论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我愿效忠于你,哪怕做你一生的奴仆!
无论你有什么遭遇,我都坚定不己跟随你,保护你!只要你有需要,我便愿意挺身而出,我愿意为你献出生命和一切,你别哭了,好吗?”
田简噗嗤一声笑了,说道:“傻哥哥,你真把自己当成我的人了呀,我也只不过是一时糊涂,才那么说的。”
“田简,我不管那么多,我问你,在船舱里,我娘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致使你一个出走,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没说什么。”
“你想到哪里去?”
“我想到村庶长家里,跟他说说打猎的事,毕竟,此事不小。
我还想在他家里过一夜,我想他会允许的,不料,因为天夜,一下走错了路,就到这里来了。”
“到他家过夜?不行!他家里有韩木墩,我不放心,更不愿意!
再说,他家直通官府,这两天兵骑去得也多,不怕公子窟把你抓走?
跟我回去吧!我带你、跟我娘当面说说去!”
“不用了,别惹婶娘伤心了吧,她说得没什么不对,身体又不好。”
“田简,不要说了,跟我走!往灯亮的地方一起走!”公孙弘一把拉住田简的手,一块往回走去了。
路过村外一户人家时,只见院内早已有了过年的气氛,四角挂满了灯笼,不知是乌鸦,还是燕子在飞。
田简道:“公孙哥哥,你看,那户人家,屋檐下,那是燕子吧?”
“是、是一只燕子!”公孙弘说。
田简道:“啊是燕子,它在飞!公孙弘,我们弱小,可我们都在单飞。
那只燕子,多好呀,虽然是在夜里,可它还在筑巢,还在寻求自己的幸福呢!
你去吧,别管我,我不想拖累你了!”
公孙弘道:“不!燕燕于飞,成双成对!田简,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不,公孙哥哥,放我走吧,我要单飞!”田简停下脚步,努力挣脱着公孙弘的手说。
公孙弘抓得更牢了,他大声说道:“不!我不能放你单飞!天色已经黑了!再说,你一个人前去鲜虞宫,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