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便再看向孟行。
这个人,值得期待么?
事关重大,或许还应考察一番,才知道值不值得大力培养!
吴林心中一转,已有想法。
这时谢师宴上,主宾一一落座,孟行便坐在吴林不远处。
等孟行前来敬酒,吴林便一饮而尽,笑道:
“三元晚来,今早我也是等的渴了,正好满饮此杯。”
“……恩师恕罪。”
吴林便似随口问道:“何故晚来啊,可是因为挑灯夜读了?”
“……”
对于自己钦点的解元,吴林当然是查过底细,自然也知道了他在百家宴上的那些“轶事”。
这一下问的口气,也与当日南阳郡守的口气类似,并不沉重。
谢师宴中的气氛,仍是轻快。
而且此事时已过拜见座师的环节,在宴会中才提,看起来吴林也是轻拿轻放的态度,语气随意轻松。
老郡守这时陪在一旁,却是脸色渐渐严肃。
平静处才见惊雷。
这里只有他知道,这个不到四十的三品大员,看起来温文尔雅,和风细雨一般,但真做起事来的霸道与狠辣,人在贡院,英灵飞出斩落许多头,叫他也是心惊,这才使南阳郡的风波未起便平了!
这样的人,动静皆是风雨!
孟行也感觉到了危机。
拿到饭桌上说的事从来不是小事,要是一个人冒着不高兴掀桌子的风险来问你一个问题,那你最好认真回答。
迟到就是迟到了,说怠慢也不能说错,贡院门口时被他混了过去,到了这里,吴林再次提起,他不好糊弄。
孟行看上去也显得十分放松,回道:
“学生的确用功了。”
举人之中有人知道他夜宿勾栏,闻言便有一些嗤笑。
孟行恍若未觉,继续说道:……
孟行恍若未觉,继续说道:
“学生曾想,若是今科不中,便要多加努力,做了诸多苦读的计划,今日一早才放榜,学生便找来各位同年的文章考卷,一一研读,一时沉迷忘记了时辰,直到报喜的人找到学生。”
“哦,报喜之人到了,你又如何?”
“学生当即放下经义集,所有计划都抛之脑后,转身霸气出门。”
“……”
吴林一时忍不住哈哈一声,此人说起话来活灵活现,极是有。
这些话,也令作陪的南阳郡守不住抚须,含笑点头:“孟三元,你总有些怪话!”
席位之上,也多了许多笑声。
而吴林则笑道:“你当真如此用功?这却得考考你。”
“恩师请问。”
吴林便道:“我听到你说起读过鲍攀贵的经义文章,说到“天子号仁圣,任贤如事师”这一句,当日读时也是深爱……”
众人听他在贡院内,便听到贡院外的交谈,好像千里眼、顺风耳的能力,与法术神通一样了,真是令人羡慕。
不过他们中了举人,国运汇聚身周更多,能够吸取力量,离这一天也不会太远,故此心中也十分期待。
鲍攀贵闻言连忙站起,受宠若惊:
“恩师错爱……”
吴林朝他点点头,接着道:
“此次经义卷子,令我印象深刻之句不少,便如这一句:忠不必用兮,贤不必以,你可知哪一位同年所作?”
“是刘显刘兄。”
刘显刘宗正是这次乡试第三的经魁,此人读过他的文章也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