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冷眼看着下方还在喋喋不休的孟熙宝,他说任他,说等他说完,他再做答复。
方才他仔细看了董英呈上的诉状,与孟熙宝所言并无重合之处,想来两人说的不是一件事。
既然二者说的不是同一件事,那他此刻吐露的必然是另外一个案件的案情。
孟家向来霸道习惯,背负着指不定多少条人命。
如意姨不知道女儿的计划,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奔心头,“你这是倒打一耙!我女儿与你的事情别以为没人知道,你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用你这张臭嘴否认是容易,就不怕被你祸害过的那些人半夜化作厉鬼索你命吗?”
“大人您看,这妇人在恐吓草民!”孟熙宝一副惶恐的模样,像是真的被如意姨吓到了一般。
“肃静——”
县令拍下惊堂木,道:“公堂之上,不可胡言乱语!”
扭头,他问董英:“诉状之事,本官已做了解,指控事实,可否有证人作证?”
“有的。”董英道,“孟府对面有位买糖葫芦的小贩,他亲眼所见,可证明民女所言非虚。”
她认为,大家会抱着跟她一样的想法,只要有可以斗倒孟家的机会,就死死地抓住。
同在压迫下,理应同仇敌忾。
孟熙宝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他实在是忍不住,还以为董英能有什么好法子呢,原是想帮她爹讨公道。
既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装的。
死了就死了,难不成还想让本少爷偿命吗?
绝对不可能!
孟熙宝邪笑,道:“大人,我也有证人。巧的很,他也是卖冰糖葫芦的。”
董英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证人临阵倒戈了吧?
如意姨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别慌,说不定是巧合。”
那卖糖葫芦的人她认识,而且那人的妻子跟她吃个几次饭,也算得上是熟人,不至于会变卦的那么离谱。
县令:“既然你们都有证人,那就让他们上前作证吧。”
证人出现的快,还没等董英与孟熙宝分别说出他的名字,便有一布衣男子从人群挤了出来,尔后朝着堂下走来,直直的跪在孟熙宝旁边。
董英与如意姨脸一下就白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居然跟孟熙宝是一伙儿的!
董英面如死灰,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证明父亲的死与孟熙宝有关,不能帮父亲讨回公道了吗?
县令看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跪在孟熙宝旁边,便扭头看向董英:“汝的证人在何处?”
“民女的证人……”拳头紧了又紧,董英鼻头酸涩,“民女证人没来。”
县令定定的看着董英,顿了几秒后才挪开视线。
他将目光投在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身上:“汝可知公堂之上不可说谎,凡是隐瞒、歪曲案件事实者,要受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