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婉儿有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的硬功,而是使了一招“金蝉脱壳”,轻松躲过了背后一击。
窦宝看了个满眼,欢喜的无可无不可。
婉儿这一招,与其说名为“金蝉脱壳”,倒不如叫“美人献衣”,这当儿的婉儿通身上下只有一件红粉肚兜,遮得住这儿,遮不住那儿,还不是叫窦宝看不够的看。
张怀素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暗算变成失算,再想伤到婉儿已然无计可用。
他叫声不好,扭身就要跑。
婉儿狠狠道:“给你生路你不走,偏要往死路上跑。好!姑奶奶我成全了你!”
说罢,将头上金簪拔下,巧手一扬,金光一道,疾如飞蝗直奔张怀素而去。
“啊呀!”
张怀素惨叫一声,脸朝下趴在地上,像一只误食毒药的大耗子,剧烈抽动数下,便一动不动,翘辫子了。
婉儿不紧不慢的将罗裙捡起穿好,轻抬玉足到了院中,将钉在妖道后脑上的金簪拔下,阴恻恻笑了几声之后,陡然用五指抓破妖道的后心,用力一扯,将一颗怦怦跳的黑心托在五指之间,邪笑着看过之后,开启红唇,露出皓齿,如同吃瓜一般,将那颗黑心一口口咬烂,吞进肚中。
窦宝看得心惊肉跳,捂着嘴干呕。万万想不到,如此一个俏皮人物,竟然是个生啖人心的妖精。
不多会儿,婉儿将一整颗黑心吃得渣都不剩,用纤纤玉手擦去嘴角血污,回眸对着窦宝一笑。
窦宝心头猛一哆嗦,赶紧挤出笑容,只为讨好。
“妹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你过来,过来,哥护着你,不叫任何人伤了你……”
疼得昏死过去的薛怀义这当儿活了过来,由于双眼被凝血糊住,无法识人辨物,故而凄厉大叫,呼唤婉儿快到他的身边来。
窦宝憎恶透了这头秃驴,几步到了秃驴近前,将那把本属于秃驴的尖刀晃了晃,“贼秃,我要你的命!”
“不可!”婉儿断然喝止。
窦宝惧怕婉儿,故而婉儿的话他不敢不从。
但是,就这么饶了秃驴,又十分不甘,于是刀光一闪,将秃驴的一只耳朵削落在地。
薛怀义头皮碎烂、头骨开裂,本已够惨,又被窦宝削了一只耳朵,无异于惨的娘给惨开门——惨到家了。
“混账!”婉儿怒叱窦宝,“他好歹是为我才变成这幅模样,你怎可如此对他!”
窦宝把嘴一撇,“他活该!”
婉儿瞪他一眼,不再理他,只对薛怀义说:“我本不愿留你,你对我有心,我又不得不留你。你走吧,走的远远的,往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妹子!婉儿!别赶我走……”薛怀义的眼中流出血泪来。
“咱俩在阳世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人看过,只当你是一头叫驴,一头可以让我开心片刻的畜生。而今你我在迷离境中重遇,我依旧视你为牲口,当你是畜生。你倘要些脸面,就不要再纠缠,纠缠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反倒因为惹怒了我而叫你连性命也留不下。走吧,别叫我为难。好吗?”
最后一句,婉儿用了柔声细语。
薛怀义好似一块木头,不动不语。半晌,双掌合十,念诵佛号:“阿弥陀佛……”
踉跄起身,晃悠着宽大的身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唉……”婉儿这时才终于长叹一声,“但愿他好自为之,不再作恶,早早投一个好人家……”
窦宝跟着叹气,“就这么把他放了,我这心里不踏实呀……”
叹过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
赶忙用双眼搜寻,陡然大叫一声:“原来你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