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有事,睡得并不安稳。
若李怀屿想查,她和席柔关系如何,他怕是早知道了。
潇妃的处罚仅仅是从一品德妃降为二品妃位,或许说李怀屿早早认定是有人陷害,而席容则是这怀疑对象。
席容心中凉,冷意从她脚尖慢慢往上爬,她拽着手里的被子,转了一个身,刚好和李怀屿对视。
月光从窗户上洒落到屋内,
月上柳梢,明月千里,屋内放了夜明珠,散着微弱的光。
夜色中,眸子特别清亮,李怀屿一双黑眸正看着她:“容儿醒了。”
席容嗓子酸,心里杂乱无章,轻轻点了下头,“中午休息过了,现在便没什么困意。”
室内一片寂静,月华透过轩窗,薄薄一层打在他们身上,窗外几声蝉鸣打破了这道寂静。
许是等待下一刻质问得过程太过慌乱,让她心神不宁,席容闭上眸子:“皇上是有什么要说吗。”
李怀屿轻笑一声:“容儿在床榻上向来都叫朕夫君,今日怎么生分了。”
“夫君。”席容柔柔唤了一声,“容儿在榻上叫皇上夫君,是因为容儿知道在那时皇上是属于臣妾的丈夫。只是睡醒后,臣妾知道皇上是天下人的天子。
往日里都是一觉睡到天亮,许是今日的事太过恐怕,臣妾才会一时惊醒。”
李怀屿笑:“今日吓到你了。”
被褥底下,席容掐着指尖,她讲了这般多,李怀屿只是单单这一句,不过有句话说得好,风雨总在平静的下面。
他今晚异常反常,但席容又想不通,若他认为是她干得,为何不接着查下去。
那之前那些事呢,那些被推出来当做羔羊任人宰割得人,他们是德妃的替死鬼。
李怀屿浸淫权术多载,这些他早该想到,只是碍于种种因果。而这次,席容设计陷害之事,李怀屿早早便认定是她们所做。
潇妃已与席修媛关系不睦,若潇妃贸然下手,不表明了凶手便是她么。
她抬起脸一言不,就这般靠着月色看着眼前人,席容不怕受罚,只怕自己连累他人。
夜色暗涌,室内不知何时压抑非常,明明两人都躺在榻上看着彼此,在不久前有过肌肤之亲,现在却充满了隔阂。
末声,当席容困意倦怠时,耳边丝被撩到后面,李怀屿沙哑道:“许是席修媛她欺负了容儿,容儿才会狠心毒杀她,对吗?”
声音很轻,席容明白,今日一事算此揭过,只要李怀屿愿意说出来,那便不会记在他心里。
“嗯。”
“容儿与朕,很像。”
席容思索许久,最后笑出了声。
她与他又有那出像,若能因为这点将来她犯事抓包了,能放她一回她都要感恩戴德跪下磕两个头再喊一句谢主隆恩。
席容困了,已是四更天,再过两个时辰李怀屿该去上朝。
她打算起个早,在李怀屿眼里留点好印象,还有便是席修媛葬。
毕竟这宫里,除了潇妃是依靠母族站稳脚跟,席容这些妃子,一身荣辱皆在他一人身上。